阿奴沉默半晌解釋道:“今生都過不好,還要求來生做什麼。
是法力還是科技,我都不想嘗試,搞不好所謂的前世只是跟自個毫不相干的人的記憶,那樣想想都噁心,就像惡鬼。萬一真有來世,我寧願自己重頭開始。”
國師還想勸導,阿奴搖頭道:“不要說了,我不會去做比丘尼。”
外面兵器撞擊的聲音傳來,土匪來了,阿奴跳起來跟國師告了個最就飛也似地跑了。
格西藏波瓦已經是西夏國師,有件事阿波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他商量一下,他低聲道:“國師大人,阿奴瑪應該有‘松巴’國(蘇毗女國)的女王血統。”
國師嘟嚕著的下巴差點掉了一個:“是哪個女王?”當年與南日倫贊贊普和松贊干布贊普同時期的松巴女國發生幾次動亂,女王、國王和王子逃亡了好幾個。
阿波說道:“小女王墀蚌蘇的王子芒波傑孫波曾經逃亡突厥,而阿依族的父系一族可以肯定的是突厥人,據阿奴的夫子沈先生說,‘阿依’在突厥語中是‘明月’的意思,還有他們信仰拜火教。”
國師問道:“確定?若是真的,巴、農、蔡邦那些貴族只怕心裡會不舒服啦。”
他們是松巴大臣的後裔,祖先當年背叛了女王,如今故主迴歸,心裡只怕五味雜陳。
阿波嘆口氣:“若是這樣,他們的故園就在玉樹一帶。阿奴的養父臨終希望他們能回到故鄉,可是不管是曾經的突厥還是松巴女國,土地上如今都有新主人。”
“他們為什麼遷徙到白瑪崗?”
“從祭祀上唱的歌裡可以聽出來一點,後來突厥內部出了一些問題,女王的後人被人下獄,她的丈夫救了她帶著隨從逃到白瑪崗。”
“你是希望我能給他們找一塊土地?”國師問道。
“是的,羅桑啦曾經移居了一些阿依族人在木雅草原上。”
“那裡有一座花教的寺廟。”
“對,阿依族人與他們合不來。”去年阿依族人沒有出山的原因是木雅草原上發生了宗教衝突,阿依族人已經在衝突中死了一個。這件事誰也沒有告訴對未來滿懷信心的阿奴。信仰的不同讓草原上純樸的牧民們和喇嘛對他們並不友好,他們認為阿依族人是黑巫師,魔鬼的後裔。
國師突然道:“我記得松巴女國信仰阿修羅和樹神。”那可是印度的戰神和魔神。
“阿修羅已經消失在他們的祭祀中,不過阿依族人大都縱情任性,性情直爽,阿修羅的某些特質已經刻進了他們的靈魂裡。至於樹神,聖樹在阿依族裡只是用來裝飾衣服的花邊。他們跟松巴國一樣用猴子祭祀,但是,”阿波有些想笑,“阿奴不忍心,把它們換成了竹偶。”
“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吐蕃人認為他們的祖先是猴子與魔女生的,所以對猴子很尊敬,阿奴此舉很得國師大人的心。
“是。”阿波承認,“他們跟松巴一樣在新年有鳥卜的習俗,不過阿奴又搗鬼,叫哥哥捉了一隻鳥來。”
國師笑起來:“淘氣,她沒法力?”
“沒有,一個普通孩子。”
想起阿奴說話的倔強神情,國師嘆道:“他們信奉阿修羅嗎?”
戰鬥毫無懸念的結束,雲丹等人帶著俘虜回來。
阿奴匆匆跑過來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國師搖頭表示不介意,示意阿奴坐下,輕輕說道:“佛經裡有天龍八部,一天,二龍,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羅迦……”
阿奴不解,《天龍八部》她看過,跟自個什麼關係。
國師續道:“阿修羅本性善良,也是善道之一,但因其常常帶有嗔恨之心,執著爭鬥之意志,終非真正的善類。男阿修羅相貌醜陋,於各道中常常興風作浪,好勇鬥狠,於諸天中,不是攻打天王,以謀奪位。女阿修羅貌美,時常迷惑眾生,使難修行。故此阿修羅雖然有大福報,不用受苦,但死後墮落三惡道機會甚大,故漸列之為惡道。”
“是說我漂亮得像女妖精?”阿奴疑惑,剛才不是還嫌她黑麼,她覺得:“其實雲丹更像男阿修羅。”
國師胖墩墩的下巴一陣抽搐,阿奴哈哈大笑,跟阿奴上課時那種無處使力的感覺會讓人抓狂。她很聰明,可是隻限於自己感興趣的事。
雲丹找人叫阿奴過去,阿奴又跑了。
國師怒道:“我說的重點是會墮落惡道。”
阿波笑著搖頭:“誰叫你說什麼漂亮不漂亮的,她就只注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