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難解決的。”
青玉茫然的問:“誰能解決?難道還要指望陳先生?”不等任舒嘯回答,青玉先搖頭:“先生本家家底不不厚實,為了這個女學堂,殫精竭慮不說,幾乎傾盡家財,這些小事,怎麼還能再麻煩先生?”
任舒嘯柔和的注視著青玉,不由的感嘆:你要是再多一點心眼,也就不會這麼可愛了。當下挺直了胸脯,指著自己道:“難不成你的眼裡心裡,就一直沒有我嗎?”
這話夠唐突的了,可是青玉並不作他想,任舒嘯也並無自作多情之想。果然,青玉猛的睜大眼睛,撲嗤笑道:“你一直都在啊,我抬眼就能看見。”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任舒嘯只得挑明瞭說:“我是你口中的散財童子啊,你要想找人送一批文房四寶,找我不就成了?”
青玉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這抹喜色是那麼真實,那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歡喜。她的心裡,如今只怕真的都是那八個孩子。每每聽她聊興正濃,幾乎談的都是這八個孩子,每個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性子,家裡境況如何,她幾乎如數家珍,頭頭是道。
如今為著她們的筆墨紙硯有了著落,她竟比自己有了這些好東西還高興。
這歡喜太純粹,就像一顆光潔的珍珠,任舒嘯只覺得,為了青玉這純粹的歡喜,別說一點家財,就是傾盡他一生的心血和生命,他都願意。
可青玉很快又搖搖頭,道:“不啦,已經麻煩你夠多的了。”她這麼快就融入到了書院,儼然是其中一份子,竟把任舒嘯當成了個外人。
任舒嘯微微一沉臉:“這叫什麼話,這書院就如同我的孩子,是我跟著陳先生一點一點建起來的,我就是做點貢獻,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青玉還是搖頭,道:“我知道你並無虛偽矯飾之意,但我想的卻是,書院必須學會自給自足,總不能但凡一點小事都要的的指靠別人。今天是你,明天呢?後天呢?總不能凡事都讓旁人代為出頭。我跟先生商量了商量,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想跟她生氣都氣不起來。她說話從來都沒有顧忌,尤其是對於身邊親近的人,完全是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沒有一點心機,同時也沒有一點惡意。有時候字字珠璣,可有時候又是針針見血,讓人愛到極致,同時也痛到極致。
可又都知道她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隔了兩天,陳先生到底把筆墨紙硯送了過來,分給了八個女學生。青玉驚喜不已,看著孩子們小臉上的雀躍和歡喜,她也高興。
從書院出來,看見任舒嘯,便帶笑問他:“是不是你送來的?”
任舒嘯茫然的道:“什麼?”
青玉道:“你還瞞著我,今天先生送來的紙、筆,是不是你買了來送過來的?”
任舒嘯很是怔然的道:“你說今天先生買了紙、筆?”
青玉見他不似作偽,倒有點吃驚了:“竟然不是你?奇怪,那會是誰?我只和你說過,旁人並不清楚……”
見任舒嘯似乎有些不悅,青玉自悔失言,道:“是與不是都沒什麼要緊的,你前幾天說是要回京,什麼時候走?”
任舒嘯回來也有小半年了,幾次家裡來書信催他,他都找了藉口搪塞過去,這次卻再也沒法搪塞了。
原來是任夫人親自寫了一封家書,只說最近身染微恙,耽擱了這麼久,一直沒好,又思子心切,因此叫任舒嘯務必見信如晤,儘快回京。
任舒嘯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在這兩日,我很快就回去,是家母病了,我回去看看。”
青玉點點頭:“你出來的夠久了,家裡人肯定惦記著呢。對了,你要是再回京城,可別忘記了尋訪青璧,叫她往家裡或是我這裡寫家書的事。”
任舒嘯笑道:“你都說了幾遍了,旁的事都可以忘,你的事卻是再也忘不掉的。你還想要什麼,一併說出來,也免得我從京城回來你再想起來,那可就真的遲了。”
青玉也不是扭捏的人,扳著指頭一樣一樣的說給他聽。聽著青玉的絮絮之語,任舒嘯一一記在心間,只覺得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相處下去,人生已經算得上是圓滿了。
因為不能得到,所以他便以為這是圓滿。因為註定會失去,所以回想起來,甜蜜之餘更覺得椎心大痛,便把這短暫的回憶當成了圓滿。
況且,人生哪有圓滿一說?年輕時以為遇到了圓滿,註定不是圓滿。因為,年輕時總以為那麼一瞬間便是永遠,可等到真正的經歷了,才知道人生不到死亡那一刻的來臨,沒資格說永遠。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