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臣子。”範閒說道:“再過兩天,殿下便會知道我的誠意,至於其餘的殿下,一位是我的學生,我會把他打乖一些,大殿下更喜歡喝酒,太子我不理會,只好針對您了……您說的對,這血脈總是值得尊重一二的,所以我會盡一切阻止那種可怕的事情發生。”
二皇子心頭一寒。屏風有一個縫隙沒有擋好,冬日裡的寒風開始在抱月樓內部緩緩飄蕩,範閒最後說道:“請殿下牢記一點,陛下春秋正盛,不希望看見這種事情發生。”
……第五十二章 霧
二皇子離開了抱月樓,他的臉色有些異樣的冷漠,不論在這一番談話之中,他獲取了何樣的資訊,對於範閒的宗旨有幾分信任與畏懼,但是今夜的事實已經證明了許多。他在京中的勢力已經被範閒毫不留情地連根拔起,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堅決地依靠在長公主那邊,一條就是如範閒所想,老老實實地退出奪嫡的戰爭。
沒有實力,拿什麼去爭?但二皇子心裡也明白,事態這樣發展下去,如果範閒今天晚上沒有掃蕩自己的勢力,那麼在不久的將來,要不然是慶國陷入一場動盪之中,要不就是自己會被無情地清除。
但他不會對範閒有絲毫感激的情緒,因為範閒逼著他上了絕路。
大皇子與範閒說了幾句話之後,也滿臉憂色地離開了抱月樓,同時還帶走了三皇子。皇室幾位兄弟間的談話並不怎麼愉快,而老三要回宮,他身為禁軍統領順路帶回去比較合適。
此時夜漸漸深了,如果天上沒有那些厚厚的雪雲,一定能夠看到月兒移到了中夜應該所在的位置。
範閒沒有離開抱月樓,他一個人坐了很久,讓樓裡整治了一盆清湯祟肉片吃了,吃的渾身有些發熱,又飲了幾杯酒,才緩緩站起,走到窗邊往下看了兩眼。
窗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京都府與守備師的人都撤走了,抱月樓今日歇業,姑娘們也早睡了,只留了幾個機靈的人在侍候他。
樓內紅燭靜立。範閒讓石清兒準備了一桶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
洗完澡後,他搓著有些發紅的臉頰,問道:“大皇子這兩天有沒有去祟蔥巷?”
石清兒在一旁聽著。知道大老闆說地是那個胡族公主的事情,搖了搖頭,正準備上前服侍他穿衣服,卻被他揮手喚了出去。
不一時,桑文進來了,這位溫婉的抱月樓掌櫃,微蹲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貼身內衣穿好,手指從他勻稱地肌肉表面滑過,不由微微一怔。卻不敢多有動作,又仔細地將僅三指寬的暗弩系在了他的左手小臂上。
穿上靴子,將黑色細長的弩首插入靴中。桑文站起身來,對範閒的服裝進行最後的整理,保護那件黑色的監察院官服遮蔽住了範閒每一雨可能受到傷害的肌膚,才點了點頭。
範閒微微一笑表示讚賞,確認了身上的藥丸沒有遺失。拍了拍桑文的腦袋,往房外走去。
桑文微微一怔說道:“大人,劍?”
範閒回頭。看著桑文手裡捧著地那把大魏天子劍,表情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惘然之意,半晌後說道:“這劍太亮,還是不要拿了,就先擱在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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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樓的三重皮簾被掀開,一應主事人恭恭敬敬地送範閒出了門口,他此時已經將蓮衣的後帽掀了起來,套在了自己地頭上。讓陰影遮住了自己清秀的面容,踏下樓外的石階,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沉沉的夜,似乎是想確認呆會兒會不會下雪。
馬車駛了過來,他搖搖頭,示意自己要走一走,便當先向著東面行去。
今天抱月樓開宴,他沒有帶虎衛來,而監察院在京都的全體力量,已經趁著夜色進行了無數次突襲,甚至連啟年小組地力量都投了進去,此時跟在他身邊的,只不過是範府的幾個護衛以及一個車伕。
眾人知道今天抱月樓開宴地事情,也聽說了今夜京都內的騷動,都以為少爺是要行走思考,所以不敢上前打擾,只是讓馬車遠遠地跟在後面。
往東行出沒有多遠,一轉便進了一條直街,長街。
直直的長街。
穿著一身蓮衣的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在傾聽著什麼,然後他揮揮手,示意後面的車不要跟上來,而他自己邁步往街中走去。
此時夜已經深了,停雪的京都街巷裡忽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霧氣,霧氣較諸空氣漸重,從四面八方匯攏過來,漸漸瀰漫在長街之上。
微白色的霧,在沒有燈的京都夜街上並不如何色彩分明,卻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