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仰著臉,冷漠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手掌,根本不在乎。
“你的一切是朕給你的。”皇帝緩緩收下手掌,冷冷說道:“朕可以輕鬆地將這一切收回來。”
“我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長公主冷漠地看著他,“你如果想將一切收回去,除非將我殺了。”
殿外又響起一陣雷聲,風雨似乎也大了起來,皇帝望著自己的妹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帶著股寒冷至極的味道:“莫非……你以為朕……捨不得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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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捨得。”長公主李雲睿的眼神裡忽然閃過一絲嘲弄的味道,“這天下有誰是你捨不得殺地人嗎?”
一直平靜著的皇帝,忽然被這個眼神刺痛了內心深處某個地方。
李雲睿冷冷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皇帝哥哥,醒醒吧……不要總是把自己偽裝成整個天下最重情重義的人,想必你已經去過東宮,表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似乎內心深處受了傷……可是。騙誰呢?不要欺騙你自己,你一直等著清除掉我,你只是內心深處覺得虧欠我,所以需要找到一個理由說服你自己。”
她刻薄地說著:“是的,只是說服你自己……好讓你感覺,親手殺死自己地妹妹。那個自幼跟在你身邊,長大後為你付出無數多歲月的妹妹,也不是你地問題,而只是我……該死!”
說到該死兩個字的時候,李雲睿的聲音尖銳起來。
而皇帝在聽到東宮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半晌後緩緩說道:“你終歸是朕地親妹妹,是母后最心疼的人。如果不是到了這一步,朕無論如何也會保你萬世富貴……你亂朝綱。埋私兵。用明家,組君山會,哪一項不是欺君的大罪,然而這些算什麼……你畢竟是朕的親妹妹,朕自幼疼愛的妹妹,朕不罪你。你便無罪……這幾年裡不論你出賣言冰雲那小子,還是想暗殺範閒。朕都不怪你。因為……朕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睜開了雙眼,眼神已經趨於平靜:“但你不該插手到你那幾個侄子中間……老二已經被你帶上了歪路。雖然表面上還遮掩地好。”
李雲睿冷笑著插了一句話:“你自己地兒子,是被你自己逼瘋的。”
“那承乾呢?”皇帝狠狠地盯著李雲睿地眼睛。“你可知道,他是太子!他是朕精心培育地下代皇帝!朕將要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便要這個孩子替朕守護萬年……你若輔佐於他,我只有高興地份,但你卻迷惑於他!”
天邊又響起一聲悶雷,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卻震的廣信宮的宮殿嗡嗡作響,然而就在這天地之威中,皇帝憤怒的聲音依然是那般的尖銳。刺進了長公主地耳朵裡。
電光透過窗戶滲了進來,耀得廣信宮裡亮光一瞬,便在這一瞬中,皇帝伸出他穩定的右手,死死地扼住了長公主的咽喉,往前推著,一路踩過矮榻,推過屏風。將這名慶國最美地女子死死抵在了宮牆之上,手指間青筋畢露,正在用力!
長公主呼吸有些困難,卻沒有呼救,沒有乞憐,只是冷漠垂憐看著身前憤怒地中年男人,潔白如天鵝般的脖頸被那隻手扼住,血流不暢,讓她地臉紅了起來,反而更透出一絲詭魅動人地美感。
“朕……從來沒有想過換嫡……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承乾的將來,因為朕地江山,需要一個寬仁而有力的君主繼承,而這一切……都被你毀了!”皇帝憤怒地吼著:“為什麼!”
滿臉通紅的長公主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是瞭然之後的洞徹,她微笑著,喘息著說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做戲,原來,範閒也是在被你玩弄,想必他以後會死的比我更慘。”
她地身體被扼在了宮牆之上,兩隻腳尖很勉強地踮在地上,看著十分淒涼,偏在此時,她卻很困難地笑了起來:“只是你肯定不會再讓承乾繼位了,難道你準備讓範閒當皇帝……不,皇帝哥哥,我是知道你的,你是死都不會讓範閒出頭的。”
皇帝聽見這句話,手勁緩了一些。
長公主望著他,有趣地,戲謔地,喘息著說道:“皇帝哥哥,你太多疑了,你太會偽裝了……你要磨鍊太子,卻把太子嚇成了一隻老鼠……他以為隨時都可能被你撤掉,怎麼能不害怕,怎麼不需要像我這樣可靠的懷抱?”
懷抱……長公主李雲睿似乎根本不怕死,一個勁兒地刺激著皇帝的耳膜。
皇帝盯著她,只是問道:“為什麼?”
……
……
“為什麼?”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