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二人向來是水火不容。直到範閒入京,雙方的關係才漸漸好轉。
陳萍萍閉著眼睛,平靜說道:“箱子在他手上。你可知道?”
範建微澀一笑,說道:“這孩子。把那箱子就放在床下面,還以為能瞞過天下所有人去。也真是可愛。”
陳萍萍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在你自家府上。難道你還沒有能力幫他保守秘密?”
“這點能力還是有的。”範建平和說道:“陛下在我家裡放了兩顆釘子。一個人安之早發現了,還有一個人早死了。反正這種釘子又不要錢,陛下也不會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的話,此次大東山祭天,他也不會把所有地虎衛都帶了過去,然後送給四顧劍那個瘋子砍著玩。”
陳萍萍微微嘲諷看著他,說道:“你這人,一生唯小意,所有的力氣都放在那些虎衛之中,如今這些虎衛死光了,不管你在裡面藏了多少人,一個不剩……陛下這一手真夠狠地。”
“是啊,我沒有什麼力量了。”範建苦澀笑道:“所以我只好請辭歸家。”
他看著陳萍萍冷笑說道:“你又比我能好到哪裡去?正陽門一役,你監察院的精銳死了上千人,等後兩年再被陛下摻幾把沙子,你除了跟我學著告老,還有什麼辦法?”
陳萍萍冷笑一聲,說道:“只要範閒還活著,陛下便不會對監察院下死力,我擔心什麼……倒是林若甫這頭老狐狸,忍了這麼久,終於覷著機會,把手上藏著的人都交給了他地寶貝女婿,結果……只怕這時候他正在梧州吐血。”
範建也笑了起來,說道:“旁人都以為林系的官員跟隨安之力抗太子,事後定受重賞,卻沒想到陛下一直等著看這一幕,眼見著林相爺最後的人兒都跳了出來,即便如今不好做什麼,但日後哪裡還有他們翻身地可能。”
“外敵內患盡除,還把我們三個老傢伙的膀子都砍了一半。”範建感嘆道:“陛下真可謂是英明神武,胸中有絕世之才。”
“必須承認,就像很多年前我們開始追隨他時那樣。”陳萍萍閉著眼睛,緩緩說道:“他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世上最強大的那個人。”
……
……
一陣死一般地沉默之後,範尚書嘆了口氣。說道:“我在京都裡躲在靖王府裡。是因為對京都的局勢並不擔心,早看出葉家有問題了,只是沒有想到……原來陛下竟然是位大宗師。”
“陛下深不可測地實力。我倒是猜到了一些。”陳萍萍冷漠說道:“只是我卻沒有想到葉流雲那老怪物,卻忽然站到了陛下的一邊。”
“我們兩個人都只猜到了陛下地一個側面,如果……”範尚書忽然住嘴不言。
陳萍萍知道這位老戰友準備說什麼。平靜說道:“沒有如果。因為那件事情之後,你從來不肯信我,我也從來不肯信你……卻是一直沒有想到那個最應該信任地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安之曾經說過一句話。”範尚書說道:“如果我與你之間彼此多些信任,可能事情會好辦許多……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兒子了不起,我們瞞地這麼嚴,他卻依然能猜到這件事情。”
“他是小葉子和陛下地兒子,當然了不起。”陳萍萍皺了皺眉。在他的心中。依然對皇帝陛下存有最高地敬意與佩服。
你什麼時候猜到陛下是大宗師地?”範尚書此時心胸極為輕快,隨意問道。
“有些年了。”陳萍萍眉頭漸漸舒展,想到了當年的事情,那時節大魏還矗立在大陸地正中方。國勢極為強大,慶國最開始北伐時,戰事極為艱難。尤其是有一次戰役中。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陛下,身受重傷,全身僵硬不能動,險些喪命,全虧了陳萍萍捨生忘死,歷經千辛萬苦。才把他救了回來。
這是陳萍萍最出名地
事蹟之一,與千里突襲。以斷腿地代價擒獲肖恩齊名。
範尚書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有什麼問題?我們這些老傢伙還一直以為,就是那次重傷之後。陛下才失去了武功……當年他可是位猛將。”
“那傷有些古怪。”陳萍萍緩緩說道:“全身僵硬,絕對不是外傷引起,我和寧才人照顧了他一路,當然清楚,應該是經脈上的問題,好像是經脈全斷……本以為他死定了,還哭了好幾場,誰知道最後竟又活了回來。”
“經脈全斷還能活的人,我沒有見過。”陳萍萍睜開眼,看著範建,緩緩說道:“不過後來見過一個類似的傢伙……就是你兒子。”
“懸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