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子必須博得“智美人”的稱號,這是最基本的,達不到,就別想;第二,姑子之才情,可攀日月。所謂可攀日月,便是獲得當世聖人和聖上的認同。前面說,智美人的美稱摻水,那麼,聖人和聖上的認可,那是覺得不能摻水的。
因此,世間雖有姑子可承爵位的規定,至今卻無一例發生過。
想來,大慶朝的制度,真是怪異而矛盾。一方面嚴守禮教,一方面鼓勵女子多智。
蘇白芳聲若百靈鳥,隱隱透著一股自信,這股自信,便是來自她“智美人”的稱號。奪“智美人”者,已註定她的將來比別的官家小姐,勳貴才女不同,平步青雲路。
這樣的庶女,已經不是意義上的庶女了,沒有嫡女的情況下,便等同於嫡女。即便有嫡女的存在,那也是可與嫡女匹敵的。
難怪!
蘇白芷腦海裡瞬間將蘇白芳的事情理清。
“原是聽說母親坐月子,就提了一籃子英國公家的二小姐送來的龍眼給母親嚐嚐鮮。倒沒想,二姐姐也來了。”一邊說,一邊示意自己的大丫鬟香梅將手中精巧的竹籃子遞給銅雀,自個兒盈盈轉身,對著蘇二小姐蘇白月打起招呼。
“大姐姐也好。”
彷彿蘇白芷才是那個順帶著打招呼的人,“也”字倒是恰到好處體現了蘇白芳的這個想法。蘇白芷倒是滿不在乎,素手一揮:“行了,既然來了,就在一旁立著。等著母親醒來,也好讓你親自將這一籃子的心意送給母親,全了你的孝心。”
她才不信這蘇白芳只是來送龍眼的,恐怕呀,這龍眼是藉口,不就是想要隔岸觀火嗎?好呀,就看看這唱的到底“隔岸觀火”還是“殃及池魚”這一出。
人生無趣,大早上就有兩傻子送來給她逗樂子,豈不正中她下懷?
大管事蘇全卻還站在這裡。
“大管事有何疑問?”蘇白芷負手而立。
“無。”
“既無疑問,還不下去將事情辦妥帖了?”
“小人告退。”嘴上恭敬地後退,卻在經過蘇三小姐蘇白芳身邊的時候頓住,微微施禮。
蘇白芳抿唇一笑,蘇全才退去。
直到蘇全離去,蘇白芳才說:“大姐姐,這是要?”
“母親的膳食被下了毒,好在二妹妹的京巴狗替母親擋去這次災厄。”
“啊!”蘇白芳不禁嚇了一跳,“怎麼會?何人敢毒害蘇家主母?”
“不知。”蘇白芷搖頭,又說:“我已命大管事蘇全將大廚房的人全都打發出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蘇白芳,“現今大廚房的這一夥人,我可不敢用。二妹妹可沒有第二隻京巴狗給我來擋災。”
蘇白月已經是驚怒悲憤交加,這是侮辱!**裸地打臉!
合著她的京巴是自己貪吃,替人擋了災?她自己的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屋子門關的好好的,一隻狗還會自己開門跑到養怡苑來嗎?
就為了上趕著吃她的鴿子湯嗎?
縱使怒氣交加,卻無從說起。那鴿子湯,就是她也知道,定是她親孃命人下的毒。
若是從前遇到此此事,夫人都會不了了之。還有這小落水鬼的事情嗎?誰能想到,第二天起來,這小落水鬼就變厲害了?偏偏聽孃親說,爹爹對此故意不聞不問,任由這小落水鬼作威作福!
蘇白芳聽後沉默,才一副良苦用心地模樣勸說起蘇白芷:“大姐姐,按理,這事情我一個庶女不該插手,也沒資格過問的。但是大姐姐,便是為了大姐姐的名聲不至於被傳得不好聽,有些話,縱使大姐姐聽來惱怒,妹妹我還是要說的。”
她見蘇白芷沒有阻止,面上也沒有不滿厭棄的神色,舒了一口氣接著道:“母親被人算計,大姐姐知道了,自然很生氣。便是我,也會如同大姐姐一樣氣憤,定要給母親討個公道。
可大姐姐,下毒的人沒有查清,或許和大廚房的人沒關係。大姐姐將人都打發出府,這些人必定氣憤交加,到時候出了府,心裡不快,給大姐姐傳出一個陰狠毒辣的名聲,倒顯得不值當了。”
蘇白芳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是暗自點頭,心服口服。就連銅雀,紅柳,水杉都要不禁尊敬地看向蘇白芳。
蘇白芷唇邊綻開一抹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早就知道,蘇白芳,果然是,最會做人。
可惜呀可惜,她呢,從來沒有想過要一個好名聲呢!
“三妹妹說的不錯。”蘇白芷扯唇一笑,蘇白芳眼中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