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皇后並不想此次平叛結束得太早。便讓太子拖延著,等京城局勢定了再回。皇后多年來安插的人手,已將承王的叛亂淪為一場鬧劇。只初始有間者反間差點讓太子遇險。可皇后在承王處並不只有一處人手。如今那反間的間者已除,臨死問出其行為與宮裡的某貴人相關,卻至今查不出到底是誰。
皇后接了範朝風的陳表,便不得不安撫一二。見範朝風表意尚誠,愈是滿意,便又賜了一名宮女去範府,算是補償上次的缺失。在江南的範朝風實未料到自己演得太過,卻是又招了麻煩進府。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姒嬋跟著幾個宮女終於來到了魏縣,憑著臨走時皇后給的一個信物,終於進了範朝暉的大將軍行轅。若她早知,之前就有失散的賜婚軍士、太監、宮女們也過來行轅,卻如小水滴入了海,消失無蹤,可能會改了主意。
這日一早,範朝暉正和幕僚議事。前日接到太夫人的來信,證實了範朝暉心中所想。他被限在山南府,果然是朝裡有人作怪。這個幕後黑手,顯然就是慕容家了。
就只冷笑。想除掉范家取而代之,慕容家還差點兒火候。若是天下承平,風調雨順,他們的預謀還有可能得逞。現下卻是天下大亂在即,只有手裡有兵的人才叫真正有實力。今年出來這段時日,更讓他確信自己所料不差。范家是忠君,卻還到不了愚忠的份上。
就有下人通報,報有隨皇后賜婚而來的宮女求見,更言道大幅儀仗經了山賊,連賜婚使和貴女都不知所終,希望將軍能幫她們找尋。
範朝暉便又作出驚訝的樣子,同著下人去了偏廳。
偏廳裡有三位宮女打扮的女子。其中一人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站立行走皆與眾不同。範朝暉便多看了她幾眼。
那為首的女子便對範朝暉福身行禮道:“見過侯爺。”
範朝暉擺了擺手讓對方坐下說話。
那女子便側坐在下首的圈椅上,目光銳利,望向範朝暉道:“我等皆是此次送嫁的隨行宮女,因遇到山賊,和賜婚使及此次遣嫁而來的貴女失散,還望侯爺點齊人手,助我們找回賜婚使和貴女。”
範朝暉就怒道:“這些山賊忒也猖狂!”又安撫道:“各位姑娘請放心,既是皇后娘娘派來的,就是我範某的客人,可先在此住下。只賜婚使和貴女不知所終,恐是凶多吉少,還望各位姑娘早做打算。”
那為首的宮女便是慕容姒嬋裝扮的。本就是要藉機試探一番範朝暉對賜婚一事的真實想法,雖已有心理準備,但聽了範朝暉所言,還是心裡一沉:看來這位鎮南侯是根本不想納了自己,完全是在順水推舟,就勢推脫!
卻也無可奈何。自己一行遭了山賊是實情,卻也不怪這位侯爺不情願。只好先住下,以圖後事。
而範朝暉也上表請罪,言道自己管轄不力,致使山賊猖狂,卻是害了慕容家的姑娘。為表歉意,向皇后立誓終身不再納新人。
皇后自是深知範朝暉的為人,完全不信是有山賊截道。可這幾年來屢次往范家軍裡安插人手,都很快便被範朝暉的人用各種理由清理出去,竟是滴水不漏。只好存了放長線,釣大魚的心。誰知皇帝逼慕容家逼得更緊,對範朝暉倒是信任有加。皇后無法。範朝暉此人軟硬不吃,手裡又有精兵,還是籠絡著為好。情知他不滿賜婚,肯定做了手腳,卻一時之間也拿不到證據,便只下旨著令他找回有關人等,妥善安置。
再說京城裡,安解弘和張瑩然大婚的日子就到了。一般大戶人家結親,沒有個兩三年成不了事。只安解弘年紀老大,又要趕著去上陽縣赴任去,卻是要帶著正室夫人才體面。因此上跟信義伯府張家二房的太太和老爺都說好了,自是一路禮儀走得快速,也就三個月左右,便備齊了一切的行頭。
這天卻是秋高氣爽,正是成親的大好日子。
安解語一早就求了太夫人要回孃家觀禮。太夫人本欲藉此次四房舅爺大婚的機會,將範朝暉招回來,卻被皇后看穿,避而不談,只委了中山侯做了大媒。
太夫人便叮囑了幾句,安解語皆一一應了。卻顯得沉穩了許多,不若以前跳脫婉轉,許是年紀大了,終於曉事了。太夫人甚是欣慰。看來對大房的虧沒白吃。以後他們也是要分府另過的。安解語以往卻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度,雖能得男人疼愛,終是不長久。不若現下進退有度,也有了那麼點子大家之風。卻不知安解語只是裝得更象了些。骨子裡其實比原主更飛揚跋扈。
到了正日子那天,安解語便帶著聽雨和阿藍,以及一干風華居的僕婦們回了安家。又讓秦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