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早早讓人打掃了莊子上正屋裡的一處院子,又挑了幾個面目姣好的婢女過去服侍。這些婢女都有呼拉兒血統,皆是不同流雲朝的佳麗,想來是為了給範四爺不一樣的享受。
範朝風帶著下人和護衛風塵僕僕地進了莊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到營州莊子上,此時天色已晚,來不及四處打量盤桓一番,就匆匆用過大管事讓人精心準備的飯菜,便讓人炊水洗澡。
大管事便趕緊叫了那四個婢女進去伺候。
範朝風自小讓人服侍慣了的,也不在意,自洗漱了,披上睡袍出來。
這幾天可是把他累慘了,只想立馬倒在床上睡一覺。
範朝風便將睡袍放在一邊,往床上倒去,未料想沒有睡到意料之中硬硬的床上,反而碰上一具溫香軟玉的身體,觸手如綿,便趕緊跳起身來,喝道:“給我起來誰讓你睡主子的床的?”
床上的女子完全出乎意料,只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床前的男主子。
範朝風見這女子還躺在他的床上,氣不打一處來,也不再多說話,便伸手出去,拽了床上的床單,往下一抖,那女子便光不哧溜地從床上滾下來,跌落在地上。
範朝風便將床單扔在那女子身上,蓋住她光溜溜的身子,低聲喝道:“出去另外讓人進來給我換床單被褥。”
那女子趕緊應聲,便裹了床單,匆匆忙忙爬起來,往外間去了。
等在外屋的大管事看見那婢女裹著床單出來,嚇了一跳,琢磨這範四爺怎會如此神勇,將床單都撕下來了,不知屋裡的戰況又是如何慘烈?正在浮想聯翩之時,那婢女卻出聲道:“大管事,四爺讓大管事派人進去換床單被褥。”
“怎麼?都弄髒了?你怎麼不小心點兒?”大管事言若有憾,心實喜之。
那婢女情知大管事會錯了意,只漲紅了臉道:“四爺並不要人服侍。大管事且莫再讓人進去。”
大管事聽聞,全身打了個哆嗦。——看來他是僭越了。范家的主子最恨下人自作主張。便趕緊找了幾個婆子進去換上新做的床單被褥,將此事揭了過去。
範朝風累得要死,也懶得跟大管事再羅嗦,便打算睡一覺起來後再說話。
這邊京城的範府裡,範朝風走了沒幾日,四房的風華居便覺得有些冷清起來。雖然則哥兒和純哥兒依然成日裡打打鬧鬧,可每個人都覺得不一樣了。安解語第一次覺得,這家裡有個男主人,和沒有男主人,真是天差地別。
好在大房裡的國公爺,近日裡也去了上陽練兵,不在府裡。家裡除了範五爺,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的狀態。
安解語只好感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慢慢數著日子等著範朝風回來。
為了解悶,安解語便經常去了太夫人的春暉堂,陪太夫人說說話,又去花園子裡看則哥兒和純哥兒練練功夫,一日裡就這麼過去了。
只鎮國公府的大門口,近來多了些各式各樣的人在附近轉悠。
這些事,內院的女人當然不知曉。外院的護衛和管事們卻是注意到了,便都派了人出去,暗暗觀察都是些什麼人在監視范家。又送了信給上陽大營裡的鎮國公。
鎮國公範朝暉接了信,心知不對,便和謀士商議起來。大家綜合了近來各方面細作送來的訊息,都覺得大勢不妙。
手下的謀士便勸:“國公爺,看來陛下決心已定,國公爺要早做打算才是。”
另一名謀士也道:“當務之急,是要將國公爺的家人先撤出流雲城。只要國公爺無後顧之憂,大事可成。”
範朝暉沉吟許久,便拿了主意,對手下道:“這事以後再議。”
謀士們散了之後,範朝暉提筆給翠微山的師門寫了秘信,讓掌門師叔多派些得力忠心的弟子過來,慢慢將范家的家人帶出流雲城,送到范家的老巢——朝陽山去。
朝陽山是范家的祖籍地,有前後二山。翠微山作為流雲朝最神秘的門派,一直行蹤不定,直到收了范家的嫡長子範朝暉為大弟子,才將師門最終安在朝陽山的後山處。又在山前山後遍佈了八卦陣法,一般人都進不去,卻是一處難得的世外桃源。流雲朝若真要大亂,自是將家人都安置在朝陽山的後山最為安全。
這邊範朝暉開始考慮家人的後路問題,而範朝風在營州的莊子上,也開始查帳。又對著帳本,點數庫裡的金銀器物,倉裡的糧食布帛,馬廄裡的大小牡牝,以及莊子上的下人兵士,又去仔細檢視了營州莊子上養出來的新獒犬,事無鉅細,一一過問。卻是和鎮國公大大的不同。
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