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東西,可別怪我不提醒你們。”
林氏聽了不忿,還想說話。
範朝敏就站起來道:“論理我是嫁出去的人,不該再摻和進來。可是大哥既然叫我過來,我就不能不說話。”就對五房的兩個人道:“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哪一家分家,給庶子分了這樣多的家產。又有哪一家,是將父親留下的產業,嫡庶均分的。——現在大哥給你們臉,你們可別給臉不要臉”
範朝雲和林氏這才啞了口。
剛才是乍一聽說均分家產,以為能將這諾大的王府分走三分之一的家當,兩人就樂昏了頭。誰知拿到單子,只有數年前老侯爺臨死的時候留下的公產而已。那之後,範朝暉從了軍,打出了名氣,也不知給範府添了多少產業。還有範朝暉稱王之後,在北地所得,又將產業不知翻了多少倍。可這些,他們五房全都沒有份——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兩人不免就有些失態。
可若是他們不滿意這個結果,拿出去讓旁人評說,卻是沒人會站在他們這邊。從舊朝的律例來說,就連老侯爺留下的公產,有嫡出兩房在,他們本都沒有資格承繼。
如今王爺將那時老侯爺的公產拿出來均分,已是讓旁人側目了。他們要還不知足,公開鬧起來,人都會說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可是更難混了。
想到此,範朝雲和林氏又生怕大哥後悔起來,連這一千兩銀子都不給,讓他們淨身出戶,便互相看了一眼。
林氏就對安解語福了一福道:“還請四嫂恕罪則個。我和五爺一時糊塗,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望四嫂和大姐,別往心裡去。我們給你們賠罪了。”
安解語起身避開林氏的行禮,正色道:“別給我們賠罪,你們得跟太夫人賠罪才是。”說著,又有意掃了一眼林氏的肚子。
林氏羞得滿臉通紅,便用帕子捂了臉,在範朝雲的攙扶下,回自己院子去了。
五房一夜沒睡,將自己的財物都打點好了,又氣不忿,將尚善院裡的擺設俱都摔碎了。只說是時間太急,不小心碰的。
安解語聽了來人報信,也不含糊,讓人去將摔壞的擺設碎片拿了過來,對著五房院子裡的擺設清單,一一點數,逼著五房照價賠償。
林氏未料到安解語如今丁是丁,鉚是鉚,完全不留情面,對她的隔膜就更深了一層。
第二日午時之前,五房到底都搬出去了。而上陽王府分家的事兒,也都傳了出去。那些之前同五爺相與的權貴高門,才知道五爺已是給王爺趕了出來,便也遠著他了。
範朝雲無法,又回了王府幾趟,要找大哥訴苦。卻被告知,王爺已是離了府,回青江大營練兵去了。
安解語聽說五房在外的際遇,卻有些後悔對五房太過苛刻。俗話說,見面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且五爺跟王爺和四爺,到底是一父所出的兄弟,還是不要做得太過,將對方逼急了才好。
想到此,安解語便又將那九千兩銀子給五房送了過去,囑他們或去買個鋪子做小買賣,或去買個田莊,做個田舍翁也能養家活口。
範朝雲和林氏拿了銀子,心裡各異,倒是也聽了安解語的話,用一半銀子去置了個鋪子,另一半銀子去買了個田莊。範朝雲對俗務還是很在行,如今又是自己的生意,打理起來,也有條有理。又將家裡的僕婦下人,遣散了一多半。幾個人在上陽附近的一個小田莊裡住下,日子還過得去。
五房分出去後,王府裡就清靜了好多。
轉眼又到了除夕。去年這個時候,王爺不在家,則哥兒卻在。今天除夕,卻是兩人都不在。
安解語便和張姨娘、繪絹,還有範朝敏,以及她的兩個兒女一起吃了團圓飯,也未等守歲,便各自散了。
回到風存閣,安解語想起範朝風,又去那供著他的靈位和翡翠玉匣的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就在那裡跟他的牌位絮絮叨叨地講了則哥兒的一些事情,又低聲說起自己的事兒,告訴他,自己將往事都憶起來了,卻也是太遲了。
在範朝風那屋裡待到半夜,安解語才去了淨房洗漱。此時走了困,她又睡不著了,就又去了頂樓大屋裡。
除夕的夜裡,落地窗外又一次大雪紛飛。安解語如往日一樣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大海,在夜幕裡靜謐沉穩,煩亂的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新春的梆鼓已經敲過,轉眼已是又一年了。
安解語這才覺得有些腿痠,便轉身要回到後面的軟榻上躺一會兒。卻一回身,又看見了大屋側面的那兩扇窗子。想是今日阿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