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當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到時候就算對景,也可跟人說,他們是不知者不為罪,情有可原的。——雖然這種可能性只是萬中無一,可也要小心謹慎些才是。
想到此,傅老孃便大聲道:“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今以後都不許再提——如今你跟我們家老三拜了堂,就是我們家的人。你和你閨女,是老天爺送來給我們傅家的,以後你就是傅門宋氏。聽見沒有?”
程氏愕然,忍不住道:“我有名字,我叫……”話未說完,那傅老孃又起身甩了她一個耳光,呵斥道:“還大戶人家出身,這麼不懂規矩——哪裡有婆婆說話,媳婦頂嘴的?再頂嘴,揭了你的皮打到你服服帖帖為止”又嚇唬她道:“你若是告訴別的人你以前的名字,我就把你賣到鎮上的窯子裡去”
程氏今日被連扇三個耳光,臉已經腫的勝似豬頭,卻再不敢強嘴,只低頭彎下腰來。
傅老三見程氏柔順下來,滿心歡喜,便要牽著她的手,回去洞房。
程氏甩開他的手,站到一邊,看著傅七郎和繪懿拜堂。
這次傅老孃再沒有問繪懿的姓名,只道:“剛才跟你母親說的話,你可記住了?——別跟任何人提起你原來的名字你如今是我的孫媳婦,也是老天爺送來的,以後你就是傅門小宋氏,聽見沒有?”
繪懿小聲道:“我娘是宋氏,我怎會是小宋氏?——又不是一個爹生的。”
傅老孃兩眼一翻,也給了繪懿一個耳光,又怪叫道:“我是你太婆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再頂嘴,將你脫光了,到村頭遊街”又陰陽怪氣道:“看你長得一身好皮肉,要是賣到鎮上的窯子裡,管保比你母親值錢”
這話卻是比打一頓要更具威脅性。
繪懿立時住了嘴,又眼淚汪汪地向程氏看過去。
見繪懿不說話了,傅老孃便笑眯眯道:“老三、七郎,帶著你們的媳婦過來。”
傅老三和傅七郎便分別拉著程氏和繪懿過來,重新跪在傅老孃面前。
傅老孃看見面前的兒子孫子終於有了媳婦,心裡鬆了一口氣,就對面前的兩對鴛鴦道:“今兒是你們的洞房花燭,我這個老婆子就不耽誤你們了。——給我好生做活兒,明年我就等著抱孫子和重孫子了”
程氏聽了,忙道:“老夫人,我女兒還未及笄,能不能等她及笄之後,再和七郎圓房?”——只要拖過今晚,她們就能跑出去了。程氏絕不想讓女兒的貞節,壞在這些賤民手裡。
傅老孃卻翻了翻白眼道:“七郎家的小宋氏,看起來也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如何還沒有及笄?”
繪懿聽了,臉上羞的通紅。她雖還未滿十五,卻是向來生得肌膚潤澤,豐滿高挑,看上去,自比鄉間那些吃不飽,穿不暖,未及笄的姑娘們,要成熟許多。
傅老孃還以為這姑娘已是十七八歲了,誰知卻是走了眼。又想到當日自己給兒子買的那個十三歲的媳婦,卻是於懷胎一事不利。便又起身,圍著繪懿,左右看了看,掐掐她的腰,又抓了一把她高聳的胸脯子,疑惑道:“十四歲的閨女,奶|子怎麼這樣大?——你不是個破鞋吧?是不是已經讓男人睡了?”又拉著自己的孫子傅七郎過來道:“我孫子,可是地地道道的童男子,讓你這破鞋睡,那是便宜你,還好意思裝黃花大閨女?”
繪懿只覺得生平所受之辱,無過於此,便捂著臉,哇地一聲哭起來。
程氏也氣憤道:“老夫人,我女兒這輩子,連外男都未見過幾個,如何能這樣血口噴人,汙人名節?”
傅老孃兩眼一橫道:“你說你女兒是黃花閨女,我卻說她不是。到底是還是不是,說來也簡單。讓我孫子睡了她,看看有沒有落紅就知道了。”
程氏見這傅老孃一心要繪懿圓房,也有些亂了方寸。她自己雖然被那傅老三睡過了,也算是失了貞節,可她是已婚婦人,且再也生不出孩子了。這事兒,她以後只要離了這裡,再不和這些人照面,便不會有人知道。
只繪懿不同。她還未定親,若是被這窮小子破了身,以後可再難找好婆家了。若是有了孕,就更麻煩了。
程氏的腦子裡一時間轉了十七八條計謀,可都對這些不講禮數的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繪懿這時緩過勁來,見娘一言不發,不管用,便眼淚汪汪地看向了傅七郎。
傅七郎雖是生長在漁村,卻是心思機敏,就對繪懿暗暗點頭,讓她不要驚慌。
繪懿心下略定,便跟在傅七郎身後,出了這拜堂的屋子。
傅老三也拉著程氏,急吼吼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