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髒汙。
“半年之後,師父自會離開。”南宮淵的神情平和,黑眸沉寂如古井,即便掠過波瀾,亦是極淺極淡的漣漪。
“如果映夕一定要師父提前離開呢?”她眉心緊皺,心中煩擾不堪。她不要師父參與到這些事中來,她不要看到他為她做一些違背良心的事。
南宮淵置若罔聞,顧自再道:“到那時候,你若要與師父一起走,師父會帶你歸隱山林。”
路映夕心頭大震,驚訝地瞠目。他終於說出口了?他願意帶她走?這是否說明他對她……有情?
可南宮淵只是淡定地微笑,柔和地望著她,沒有更多的表示。
“師父,為什麼是半年?”她小心翼翼地問。
“天機又豈可洩露。”他的笑容俊朗,清風吹起他的灰色素袍,衣袂飛揚,分外飄然。他不會告訴她,到時她將遇到人生最大的抉擇。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最終她與他能否遠走高飛,又何況現在身負重任的她?
“好,半年。”她自言自語地輕喃。她會把這個時間當作約定,一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約定。
“時辰不早了,映夕,回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師父永遠都會支援你。”他淡笑著,率先舉步,與她擦身而過,不回頭,遠去。
她站在原地,望著那單薄的灰袍,挺拔的身軀,久久回不了神
入夜,宸宮那邊果然沒有派人來宣她。
她很早便上床準備就寢,但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之前師父說的話,還依稀迴盪在耳旁。歸隱山林,無拘無束,她可以嗎?是否半年後天下已大定?她可會輸得一敗塗地?抑或慕容宸睿會輸?有沒有可能出現雙贏的局面,不傷子民,不起戰火?
夏末的夜風,清涼如水,從敞開的視窗灌進來,撩動低垂的床幔。
路映夕長嘆一聲,起身走到窗邊,眺望夜空懸掛的皎月。這輪明月,與在故土時所見,毫無不同。可是她,已不是當日輕鬆無憂的公主。
站得久了,感覺有些寒意,她正要旋身回床,卻突然本能地背脊一凜。
片刻,身後有人走近。忽覺身上一暖,已有件披風裹住她的肩頭。
“想和朕一樣感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