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他的軟肋。那五歲的小女孩,失智痴傻,是因她母妃懷她時,被皇帝一掌錯傷所致。林德妃難產而死,稚女更是無辜,皇帝必定深感愧疚,寵愛更甚。
“救她!”皇帝驟然鬆開手,冷冷喝道。
路映夕喉間發痛,咳了幾聲,低啞回道:“救誰?”
“還要在朕面前做戲?”皇帝此時已漸斂情緒,聲線沉冷,但眸中厲芒如刀。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路映夕啞著聲,神色平淡。她又怎能自露馬腳,可否保住師父,全看此一舉。
皇帝冷笑,直望入她眼底:“朕很清楚你想要什麼,朕會遂你的願。如此可足夠?”
“臣妾斗膽,可否請皇上說得再明白一點?”路映夕並不閃避他森洌的眼光,溫和輕緩道。
皇帝眸中浮現一抹隱忍的怒光,嗓音因壓抑而嘶啞:“朕決定讓南宮淵留在宮中,一切不變。皇后可滿意朕的這個決定?”
路映夕不予回應,淡淡一笑,道:“皇上還未說到底出了何事?”
皇帝盯著她,暗握拳頭,手背上青筋畢露,竭力忍住一拳揍過去的**,沉聲道:“蕊兒身中奇毒,朕知道皇后的醫術了得,想請皇后去看一看蕊兒。”她下的毒,她自然有解藥,這該死的蛇蠍女人!
路映夕卻輕輕搖頭:“臣妾學醫不精,恐怕沒有這個能耐。”
皇帝的拳頭又攥緊一分,指節發出喀喀異響,眼中已現騰騰殺氣。
路映夕不著痕跡地掃過他低垂的手,鎮定地再道:“皇上不是決定讓師父留在宮中了嗎?請師父去為小帝姬看診吧。以師父出神入化的醫術,必能妙手回春。”
皇帝狠眯起眸子,從牙關裡擠出冷冷一句話:“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
路映夕不語,神色淺淡,不顯絲毫跋扈得意。她心裡清楚一個道理,莫要欺人太甚,尤其是對他這樣內心驕傲的男人。她對小帝姬下的毒,不是一兩天可解,需要費時近半年,精心除祛體內毒素,才會痊癒。她要的不是皇帝一句空頭承諾,而是實實在在的保障。
“皇后的心思,縱觀全後宮的嬪妃,亦無人能及。朕,小覷了你。”皇帝一字一頓地道,話語透寒,凜冽如冰。
語畢,他連一眼也不願再看她,轉身快步離去。明黃色的錦袍隨風揚起一角,竟顯得那般冷冽決絕。
路映夕望著那挺拔的背影,低低嘆息。他是指,她的心思歹毒,比後宮任何一個女人都更毒辣。可是,是他先宣戰的,她只是反擊。如果她有錯,那也輪不到他來審判。將來的某一日,她自會向上蒼懺悔罪孽
第十八章:掌摑皇帝
隔了兩日,路映夕才去探望帝姬。
時值黃昏,天色尚未全黑,但小小女孩卻已入眠。甜美的睡臉顯得分外乖巧,長長的黑睫如蝶翅垂掩,看不出絲毫痴傻模樣。她精緻清秀的五官極似慕容宸睿,瓊鼻粉唇,膚如凝脂,可以預見長大後必會出落得沉魚落雁。
路映夕坐在床榻邊沿,注視著這巴掌大的美麗小臉,心生幾許愧疚。雖然她有心挑選了無痛症的毒藥,但還是害這無辜小女娃每日嗜睡,平白少了許多玩樂時間。
“映夕。”溫潤的嗓音淡淡響起。
她站起身,回頭看去,輕聲問:“師父,映夕是不是做錯了?”
南宮淵低聲嘆息,俊逸的眉目間帶著一抹淺淺無奈:“映夕,你是否覺得師父如今手無縛雞之力?”
路映夕微怔,垂下眸子。是她太過在乎,才會這樣心急。
“映夕,你要記住,世事皆有因果。”南宮淵凝望著她,終是不忍苛責,只道,“你觸犯了別人的底線,只怕前路會更加難行。”
她抬起頭來,語氣輕淺,卻很固執:“師父,他欲對你不利,映夕不能坐視不理。”若不是太清楚皇帝的脾性,她會乾脆要挾他放師父自由。但假若如此,便不是觸犯到皇帝的底線,而是已然逾越了。
南宮淵揚唇微笑,墨眸中一片明朗,溫言道:“你不應怪他,沒有男人能夠容忍那樣的事。你該向他解釋清楚。”
路映夕不由苦笑,無言以對。師父料事如神,她並不奇怪他會知道緣由。但是,她能如何?難道要她對皇帝說,請你相信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映夕,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有另一條可走?”南宮淵定定地直視她,溫雅如墨玉的黑眸中掠過一絲波瀾。
“師父?”路映夕驚疑地望著他。
南宮淵移開視線,遠望室外的天邊餘暉,聲音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