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睿悶哼,卻不語。雖然僅僅是打了一個照面,但出於男人的直沉,他確定那男子就如同南宮淵一樣,和映夕極為熟稔。
“他姓夏,名耀祖。”路映夕徐徐說道,“幼時,我們一同學字唸書,也一起爬樹捉鳥雀。直到他弱冠那年,才因男女之別而漸漸少了往來。他雖不諳武功,便騎射之術精湛非凡,且熟讀兵書,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可惜以前他身子弱,長年纏綿病榻,因此父皇不待見他,一直沒有委以重任。”此番話自然是真假參半,但她與夏耀祖的感情確實很好,他就像是她的哥哥一般,以前她常常遺憾,為何他不是父皇之子。冠華居首發!
慕容宸睿聽畢,未發表言論,只一徑地看著她。
路映夕作無奈狀,接著便娓娓地把夏耀祖的交易條件如實道出。
慕容宸睿磨著下巴,陷入思索,口中沉吟道:“一戰換十年,未免蝕本。五年,朕給鄔國五年的備戰時間,五年後成王敗寇莫再叫冤。”
路映夕沒有異議,只道:“那麼我去與夏哥哥說。”
慕容宸睿的眸光驀地熾亮,定定地盯著好:“夕,你剛剛說什麼?”
路映夕一時懵懂,疑惑道:“我說了什麼?”
慕容宸睿慢慢地眯起了眸子,危險地湊近她的臉:“你叫那夏耀祖什麼?”
路映夕恍然大悟,不由笑起來,毫不避諱地答道:“一貫都是叫他夏哥哥的。”
慕容宸睿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沉聲威脅道:“改口!從今日起只准連名帶姓地叫他!”
路映夕也不掙脫,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笑著回道:“這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只怕不容易改。”
“你在挑戰朕的耐性?”慕容宸睿沉了神色,語氣凌厲,但手下卻並未使太大的勁,怕捏痛她。
“那以後我改稱他‘夏兄’,就如同稱呼範統兄一樣,一視同仁,這樣可好?”路映夕略作妥協,以免真捋了龍鬚,令他惱羞成怒。
慕容宸睿悻悻地鬆手,勉強算是同意。
路映夕卻又嘀咕地添上一句:“如此霸道,卻不反省自身。只許官洲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在咕噥什麼?”慕容宸睿斜橫她一眼。
路映夕抿了抿唇,不吭聲。
慕容宸睿再瞥她一眼,然後別開了視線,似有若無地吐出一句話:“後宮的事,待朕回宮自會處理。”
聲音輕淺,但路映夕聽得再清晰不過,不禁眼睛一亮,道:“此話可算是承諾?”
慕容宸睿不看她,好像自己方才什麼也沒有說一般。
路映夕卻興起地纏著他,追究道:“是要廢除後宮?還是另有他意?”
慕容宸睿轉過臉,淡淡看她:“朕有這麼說麼?”
興致盎然之色僵在路映夕臉上,她有些尷尬窘然地一笑,不再作聲。她一向不問,也告誡自己要大度,可是心底終究有著那樣的念想,期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人的世界裡,如果多了一人,就必定擁擠不堪,又何況後宮裡擠著那麼多人。
慕容宸睿輕聲一嘆,不再吊她胃口,溫言道:“夕,朕不敢輕言給予承諾,因為已有前車之鑑。但是,朕一定會盡己反所能,但凡你想要的,必會盡力去為你創造。”
路映夕淺淡地笑了笑,接話道:“倘若我想要天上的繁星和皎月呢?”
慕容宸睿卻無玩笑之意,正色地道:“朕相信你是明理之人,不會無理取鬧,也正因這一點,朕才發自心底地更想要愛惜你。”冠華居首發!
路映夕回以沉靜微笑,但心中暗道,並非她不想無理取鬧,只是未曾有機會可以放縱自己。
慕容宸睿凝睇她,見她眸底似閃過幾絲落寞之色,不自覺地脫口再道:“若你真的想要繁星和皎月,那朕便努力想想辦法。”
路映夕聞言一怔,隨即綻唇呵呵笑起來,眸中瑩光流轉,光華四溢。
看她笑得真誠愉悅,慕容宸睿也揚起嘴角,心感欣慰。
四目相觸,盪開柔情漣漪,一時間無聲仿若有聲。
過了須臾,路映夕收斂笑容,輕聲道:“我去請夏兄過來,你們談一談。”
慕容宸睿點了下頭,神色溫和,看著她站起往外走去。但是,一雙深眸中鋒芒暗湧,隱有蓄勢待發之勢。
路映夕在背過身的那一瞬,面上的神情亦有了細微的變化,浮上隱約的擔憂之色。
這一次兩國若是開戰,恐怕便是慕容宸睿與南宮淵正面交鋒之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