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宸坐在主位,慕言站在他身邊,蕭玉樓坐在左下手第一位,宋柯坐在右下手第一位,只見那黑影子在門口盤旋一陣,低鳴一聲竟然朝著蕭玉樓所在的地方落了過去,慕言正要上前兩步,看到信鷹落過去的方向頓時眸色一變——
連帶著的宋柯的眸光都隨著信鷹的方向看向了蕭玉樓,蕭玉樓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眼底閃過一道利光,英氣的眉心忽然一下皺起,頗為厭煩的捲起袖子掃向了信鷹,“哪裡來的小畜生,滾遠點——”
“公主且慢。”
慕言身手利落的上前將飛錯了地方的信鷹制住,頗為歉意的對著她微微頷首,“這是主子的信鷹,驚了公主實在是抱歉。”
蕭玉樓睨了那信鷹一眼,滿面不虞卻到底沒有追究。
万俟宸的眸光便落在了蕭玉樓的身上,中原最好的信鷹都有西涼蒼鷹的血統,他們飛得高飛得快,不會像鴿子一樣被人隨意射下來,只要掌握了馴服的法子,便是極好的傳信之物,難道蕭玉樓所用不是信鷹?
蕭玉樓被万俟宸的眸光看的渾身不自在,眸光卻是若有若無的落在了慕言手中的紙條上,万俟宸接過那紙條在手中,低低的一看,眉心驟然緊鎖。
蕭玉樓頓時緊張了起來,下一刻万俟宸將那紙條收緊,“傳令下去,全軍加速過河!”
蕭玉樓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眼底更是露出幾分刺目的亮光來。
“三哥,怎麼忽然要加速過河?”
夜色正濃,万俟玉的聲音老遠的就傳了過來,此時帳內已經無人,万俟玉去下游督造浮橋,此刻也是急急趕回來,万俟宸卻抬頭問他,“過了多少了?”
此刻已是子時已過,万俟玉急急捧了一杯茶喝下,“過了十之有三,簡旭寧做事的的手腳很快。”
万俟宸有幾分滿意,這才點點頭道,“先生送來信,給了兩句話。”
万俟玉聽說是夏侯非白,不由得“哦”了一聲,“先生說了什麼?”
說到此万俟宸的眉心便緊皺了兩分,“避水遠山,駐平川而後定。”
万俟玉聽著有幾分疑惑,“先生既然知道我們已經開始行軍,不告訴我們如何涉山渡水行快兵之便,為何要我們按兵不動,不僅如此,還要避水遠山。”
万俟宸如何不會覺得奇怪,“我已經送了信去問,最晚天亮便有訊息。”
万俟玉聽著,這才點點頭。
夜色濃稠,高高的樓闕之上,公孫墨一身貼身的月白長袍,眸光微眯的看著遠方天空那詭異的黑紅色雲層,齊林上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份摺子,上面有明黃色的御用絲綢包裹,一看便是大燕皇宮的東西。
還未走近公孫墨的聲音便傳了來。
“如何?”
齊林看了看手中的摺子,到底是先回答公孫墨的問題,他語聲沉沉,可能是君臣相隨的久了,和現如今的公孫墨的冷漠頗有幾分相像,“万俟宸和万俟玉親自帶著十四萬人馬向著九陰山而去,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到了衡水河了。”
公孫墨並不言語,齊林深吸一口氣大著膽子問起來,“皇上,要不要通知大梁,離州的騎兵營距離蘄州並不遠。”
公孫墨唇線抿成一條線,好半天才道,“蘄州之後的原野之上更適合騎兵交戰。”
齊林只覺得背脊一寒,蘄州之後的原野有千里廣闊,不讓大梁的騎兵營事先埋伏打擊大楚,卻讓大梁和楚地的騎兵正面對沖,大楚騎兵也不簡單,只怕到時候,那千里沃土都會被染紅,要知道,離州的騎兵營可是大梁戰鬥力最強的騎兵營。
齊林不敢再說,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摺子,“皇上,欽天監有摺子遞過來。”
欽天監?
公孫墨的眉頭微蹙。
齊林見公孫墨不為所動,又補了一句,“用的是皇家御騎,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密函。”
公孫墨這才轉過了身來,接過那觸手絲滑的摺子在手,開啟一看,眉心猛的皺的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這才將讓語氣變得尋常,“留在昂州城的,是誰?”
齊林一怔,他以為他早已知道所以並未在他面前提起,他斂下眸子,語氣也分毫不變,“是東齊公主。”
公孫墨的眸子陡然一沉,下一瞬又帶著幾分暗光的眯了起來,他又朝著那黑紅色暗雲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有深沉而不知情緒的光閃過,硬質的摺子在他的手中變了形,良久,他將那摺子扔給齊林轉身下了樓!
齊林緩緩將那摺子開啟,一眼看去,眼底的幽光更濃,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