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氣將他壓的喘息不得,腦袋一熱,便大聲喊了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誰死了?還有什麼全軍覆沒了?”雲七猶如晴天霹靂,不敢置信的問道。
“啊!”白依風嚎啕一聲,兩行清淚從這個男人的眼角里流了下來,他低著頭,儘管他很是剋制,可到了現在,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等我趕到的時候,魯營長已經斷氣了,周圍一片全是三營弟兄們的屍體,八百多弟兄啊!沒了,全沒了!”
聽了白依風又哭又喊,雲七隻覺得腦袋一陣暈沉,眼看便要站立不穩。
“團長!”幾名白依風連裡的排長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
一直到了晚上,雲七才恢復些正常,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在自己的帳篷。迅速的穿好衣服,雲七大步走出帳篷。
帳篷外有兩名士兵,見到雲七趕緊敬禮。
“帶我去找你們白連長!”雲七道。
“是!”士兵恭敬應道,在前邊走著,領著雲七一路往白依風的帳篷走去。
剛走出沒多遠,雲七忽然停住腳步,側身往大營內的校場看去,腳下再也邁不動步子。
空曠的校場上瀰漫著一層薄霧,寒冷的秋風捲起層層沙土,一排排整齊的忠魂安靜躺在那兒,每個人身上蓋著的是生前的白色床單。
雲七走近了,蹲在一具忠魂旁,輕輕的揭開了白布。
這是一名東禁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計程車兵,年紀不過雙十,滿臉卻是留下了戰火的痕跡。
往下看去,這名士兵安詳的躺著,雙手放在胸前,緊握著匕首。
“活過來,我升你做班長!”雲七小聲的對這名士兵說道。
但他的期盼並沒有成為現實,士兵依舊安詳,嘴角甚至多了一層笑意,但過了半響,雲七終究還是確定是自己眼花了。
身後的侍衛走近了,停在雲七身後,臉色也充滿傷感,他小聲擔憂的對雲七說:“團長!”
“呵呵,我沒事。”雲七站起身轉了過來強顏笑道。
見士兵不說話,雲七走了幾步,背對著士兵道:“這就是軍人的歸宿,無戰爭還罷,一旦打仗,咱們的歸宿都是這樣,你放心吧。”
士兵點了點頭,走到雲七跟前,道:“那我們還去白連長那嗎?”
“去!”雲七說完,獨自現行,士兵看了趕緊小跑跟上。
到了地方,卻發現白依風人不在帳篷,四下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影子,待詢問後才知,他早便出了大營,應該是去酒館買醉去了。
雲七想了下,便往大門走去,身後士兵想要跟上,卻被他阻止。
“團長!”士兵開口叫道。
雲七停下腳步,無聲的搖了搖手,便繼續走去。
出了大營,不遠有一處酒樓,由於市口不好,加之店內裝修一般,前來飲酒吃飯的人甚少。卻正好成了孤獨之人買醉的好地方。
雲七前腳踏進酒樓門檻,便望見坐在角落的白依風,正兩眼無神的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著,面前甚至連一盤花生米都沒有。
天色已晚,掌櫃的也想不到此時竟還有人來,便禮貌的想要請雲七入座。
“我來找人的。”雲七說著,抬手指了指那邊的白依風。
掌櫃的抱了抱拳,又站在櫃檯裡忙乎起來。
雲七走到白依風的對面坐下,聽著他喝酒時口中發出的“孜孜”聲,聽著掌櫃的算賬時,算盤發出的“噼啪”聲,一時又陷入了回憶。
“團長……”白依風一連喊了幾聲,這才將雲七魂魄招了回來。
“呵呵,一個人喝悶酒?”雲七不顧白依風詫異的眼神,拿了個酒杯,自個滿上一口飲盡。
白依風沒有回話,也給自己倒滿,一仰頭喝了個乾淨。
“掌櫃的!”雲七忽然大聲喝道。
“客官,有何吩咐?”掌櫃的上前恭敬問道。
“切一斤牛肉,一碟花生米,再上兩個小菜……對了,這樣的酒,再拿兩壺來。”
“客官稍後。”掌櫃的退去,整個屋子裡便再無人多語。
兩人喝了一會,雲七言道:“三營就剩下你們一個連了,只有老常一個營長,建制還在。”
“恩!”白依風輕聲應道,卻是不說他話,依舊喝酒。
“你現在是三營第二大的官了。”雲七又道。
“恩!”白依風又應。
“你能多說一個字麼?”雲七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