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永金心頭一震,他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語,亮出旗號,以正名義,當勢力弱xiǎo的時候,或許還無所謂,但隨著騰越城一戰,他名字已經能夠讓滇西一地的人們有所耳聞。如果不是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身為一個決策者,真正的去尋找人們的支援,或許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旗號對人們的影響力,永遠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打仗之前,一定要先給對手潑上一個邪惡的大帽子,彷彿不如此,就不能出兵一樣。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總是需要點什麼jīng神力量,何況是冒著生命危險,走上戰場,殺的是人類呢。
總之,能夠擁有一個響亮的名號,無論是對於已經加入自己的人,還是對於那些正處於搖擺的人來說,都能夠產生極大的心理影響。這時,李生明大大咧咧的chā嘴著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們擁立員外為王就不好了?”
王品稍稍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沒錯,自立名號,這樣既不會受到其他人的牽絆,又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號召不甘於屈身滿清的人,但是……”
王品說到這裡,有意一頓,朝著孫永金看了過去。
孫永金早就想就想清楚了這樣會帶來的惡果,不僅是從他所瞭解到的歷史中,更從那些剛剛投靠過來的明軍身上感受到的,於是說道,“這樣,不僅那些委身的清兵的原明軍將領會對我產生疑慮,視我為一山中匪徒,就連實力幾乎喪失殆盡,在緬甸苟延殘喘的永曆皇帝也會視我為賊寇。如此一來,在騰越這塊地方轉悠轉悠,或許還能生存下去,但一旦走出騰越,必然遭到雙方的群起而攻之,到時候,那個旗號就是我的催命符。自從清軍入關以來,那一次不是明軍內部出現了自殺殘殺的事情,才能夠讓清兵有機可乘,否則,就憑著滿清的十幾萬人,能夠橫掃大江南北麼。”
王品點頭稱是,說道,“沒錯,那麼第二條路就是遙奉永曆為尊,利用滇西的地利之便,打幾場漂亮的仗,收拾民心,整合明軍殘留的部隊,再於吳三桂爭鋒於西南,乘他們立足未穩之際,重新奪回雲貴之地,以為根基。”
王品一氣呵成的說完,孫永金忍不住讚歎了一聲,這句話正是他一直在想的,自從碰到那個老頭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出路,他的心中同樣有著兩條路,一種是在山窩裡鬧,一點點的積攢自己的實力,這種方法表面上似乎很穩當,但實際上,這樣的他,永遠只能是一個xiǎo土匪,隨著其他反清勢力的覆滅,清朝統治力的不斷加強,他的一切都只會是一場妄想,然後身死夢滅,什麼也改變不了。
第二條路,就是乘著西南未穩之際,藉著克隆兵的狠狠的挫一挫清兵的銳氣,攪動起一番風讓人們看到清兵並不是那麼不可戰勝的,讓人們重新拿起自己的武器,徹底的動搖滿清貴胄的根基。只是他一直無法清晰的理出一個思路出來,聽見王品一言,很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滋味,眼前的道路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這時,又聽見王品說道,“永曆如今在緬甸之地,只怕早就過上了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錦上添huā不如雪中送炭,現在任何一個站出來支援他的人,都必然能夠得到他的感jī,而且官位對於他來說早就成了一個不要本錢的東西,此刻,我們前去逢迎永曆,就算不能迎過來,也能夠在西南之地博上一個好名聲。”
聽到他的主意,孫永金再看向他的時候,神情已經變了幾分,不禁問道,“你真的只是一個把總。”
王品訕笑著說道,“確實是一個把總。”
李生明又在一邊問道,“一個把總居然識字!”
王品笑得更加尷尬,孫永金看向他那歪歪扭扭的字型,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這傢伙應該是自學的吧,確實夠拼的。再看向他畫的地圖,作為一個把總,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地圖,但他如此有心的把繪畫出來,可以看得出來,他確實有心。
同時,王品說的那個主意,也打動了他,永曆是出了名的傀儡皇帝,自從他登基以來,國家大事,他就沒自己做過主,如果是出生在一個憲政的國家裡,倒確實是一個好君主啊,於是說道,“好,就聽你的,我這就派人去緬甸迎接永曆。”
說完,孫永金就要派人出去,但突然之間停了下來,緬甸之地太過於複雜,那些呆板的不知變通的克隆人們只怕難以應對,但是把孫七派出去,他實在捨不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碰上大隊清兵的圍剿,他需要自己的身邊有一個稍微像樣的指揮官,他要在這滇西之地,重挫清兵。
於是,對著王品說道,“如果我把這件事jiāo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