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順治也是微微點頭,然後寒光一閃,冷聲說道,“這等機密事情,恐怕不該讓那些漢人知道!莊親王,你太孟浪了!”
莊親王見順治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那裡還在乎那個小小的杜班主,忙不迭的說道,“皇上教訓的是。”
於是,順治當即下令,讓侍衛把杜家班的人,一個不留的殺了。
頓時,如狼似虎的滿清侍衛衝了出去,把杜家班的人團團圍住。
杜班主見狀,心中大恐,但想到自己剛剛在皇上面前表演過,而且還接受了賞賜,怎麼也該算是見過皇上的人了,說不定能套套近乎,於是忙對著侍衛們拱手說道,“各位軍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咱們可不能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咱們杜家班可是皇上請來唱戲的。”
那名侍衛頭領滿是戲謔的看著杜班主,說道,“放心,我們不會誤會,正是皇上讓我們來殺了你們。”
說完之後,對著手下喊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剎那間,血流成河。
杜家班的血漬在太監和宮女的洗刷下,漸漸的消散不見,彷彿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這麼一群人。
忙於記載國家大事的史官們當然也不會把他們高貴的目光停留在這樣的小人物身上,對於茫茫的歷史長河來說,杜家班只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一粒沙土,他所能造成的影響,比蝴蝶的翅膀還要微弱。
可是,這張蝴蝶的翅膀畢竟還是扇動了。
杜班主用他的鮮血汙染紫禁城潔白地板的第二天,順治顯得溫文睿智了許多,沒有再繼續咆哮著要御駕親征,也沒有指著那些漢大臣的鼻子罵娘,而是採取了一系列深思熟慮的措施。
首先表彰了川陝總督李國英、廣西提督線國安,表彰他們在抵禦明軍攻勢中的英勇表現,在兩地完全處於空虛狀態下,依然穩住了戰線,同時提醒他們,在與明軍作戰的時候,不要主動出擊,以儲存實力為要。
其次,肯定了貴州提督李本深、內大臣一等公愛星阿在安莊會戰中極大的牽制和消耗了明軍的實力,並重重的挫傷了明軍的銳氣。
再次,嚴令滿洲第一勇士、巴圖魯鰲拜率滿、漢、蒙八旗精銳南下,抵禦明軍攻勢;召回洪承疇,讓他暫停告老還鄉,以內翰林國史院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名義總督軍務,經略五省。
最後,嚴厲斥責多尼臨陣脫逃,畏敵不前,革其多羅信郡王爵位,勒令回京,其部下軍隊暫交與愛星阿,待鰲拜南下之後,交由鰲拜節制。
一番佈置,頓時顯得有條有理了很多,再也不是最初那種純粹的暴怒和一個勁的叫嚷要御駕親征,不滅南明,誓不罷休。
朝中大臣惶恐之心立減,鰲拜出征,這還是比順治親征可靠很多的一個決定,而且看皇上如今的佈置,也不是要於明軍進行誅死決戰,只是讓鰲拜採取一個觀望的態度,能進則進,不能進,便儲存實力,抵擋住明軍的反撲便是。
那些八旗兵聽到這樣的決定,相互擁抱著,痛哭流泣,想不到,從閻王殿裡逃了一條命出來,淚水反而更多了。
鰲拜出征與皇帝親征那可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們之中不少人還是能夠繼續留在京城安享富貴,何況這次南下觀望居多,並不一定是要進入大山之中去拼死拼活。
逃出一條活路以後,他們再度神氣活現的對著外人吹噓到,西南一敗,非戰之罪,實在是八旗精銳不習山地之戰。在那裡瘴疾叢生,道路艱難,八旗精銳還未與人交戰,便先折損了不少,然後帶著久病的身子骨與明軍幾十萬大軍交戰,自然難以取勝。再說了,卓羅之敗,實在是那些投誠兵太過可惡,如果不是他們臨陣倒戈,無敵的八旗兵怎麼可能被明軍擊敗,這分明不符合邏輯嘛。
那些京城百姓聽了,也紛紛覺得有理,八旗兵都是一些北方人,擅長的都是平原上的對陣衝鋒,那裡經歷過山地中那種到處都是襲擊,到處都是埋伏的戰爭。再說了,整個天下這麼多的精銳軍隊都被八旗兵打敗了,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土員外,怎麼可能打得過無敵的八旗兵,這確實不符合邏輯。所以,綜上所述,一定是那些軍爺們說的那樣。
看到那些京城百姓開始應和他們,這些八旗老爺更加得瑟起來,對於被革去爵位的多尼居然滿懷同情,紛紛說道,“你說一個從來沒經過戰事的年輕小子,那裡見識過那種山地戰爭,他一定是被那些野蠻的明軍給嚇壞了。要說啊,這場戰事還真虧了多尼,否則進入雲南的八旗兵一個都回不來,你看看卓羅、巴思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