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夾擊攻破,司馬蘅慢慢平靜下心來。
春日漸漸遠去,暑日卻是悄悄來臨。本就心神不定,再加天氣原因,司馬蘅只覺得睡夢中燥熱難忍,想要醒來可就是睜不開眼睛。腦海中,一些過往片斷不時閃過,一會是洛陽城裡情景,一會又是逃難路上的事。想要看清,但很快又消失。就這樣來來去去的,沒個穩定。好不容易醒過來,司馬蘅只覺得頭痛難忍,渾身更都是痠痛。
天還未亮,卻是在半夜裡,司馬蘅從榻上爬了起來。也沒有點燈,等適應了屋裡的黑暗後,便起身走到窗邊,把窗子支了起來。
夜裡的風卻很是涼快,迎風一吹,司馬蘅這才覺得好受了些。深吸了一氣,又轉身摸黑走到案几上,倒了一盅茶水來喝。涼涼的茶水喝下去後,司馬蘅渾身的燥意才盡數退了下去。
夜色很好,皎白的月光,透過支起的窗子,把屋裡也照得亮堂了一些。司馬蘅無了睡意,便走到窗邊,依著窗子,抬著朝天上那渾圓的月亮看去。
她很少半夜起來,若不是因聽到城樓被圍的訊息,她也不會心煩意亂的在這時就起了身。如今這安寧時刻,讓人不由得又添了一絲憂患。也不知這樣的時刻,日後可還會有。司馬蘅從未如此想要此刻的安寧,到處奔跑的情景,讓她心有餘悸。
司馬蘅嘆了一氣,收回目光看向寂靜的院子。院子裡的桃樹在黑暗中伸展著枝芽,張牙舞爪的卻是沒有了白日裡看上去的雅緻。
只是看細看下,樹影之下似乎還有一個影子,一個人的身影,司馬蘅心猛地一跳,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阿蘅,莫怕,是我。”那影子在這時從樹影下站了出來,卻是一身白袍的劉曜。
司馬蘅披上衣裳,推開屋門,走到了院中,這才看清夜色中劉曜的模樣。他光潔的額頭在黑暗中閃著光芒,看到司馬蘅便有些愧疚的笑道:“實在抱歉,把你嚇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