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書生打扮的年輕學子,其中領頭的一個進門便高呼:“劉掌櫃,我有幾個好友要嚐嚐你這裡的豚魚湯,快快準備間雅室來。”
華灼雖身在雅室中,但門上懸簾,隔音並不好,那學子的聲音正聽了個清楚,不由得一怔,豚魚湯?這些人莫非不要命了不成,豚魚味美天下聞名,可是其毒也是人盡皆知啊。 果然,她剛這樣想著,便聽到又有人顫聲道:“盈譽兄,咱們先前玩笑之語,你莫要當真,這豚魚湯怎生吃得?”
“誰與你玩笑了,以廉兄,還有章玉兄,路吾兄,先前可是你們說的,只要我能尋到豚魚湯,與你等一品,下月的秋風雅集,你等便帶我一同去,怎麼一轉眼便說話不算了?”
“這、這、這…”
“盈譽兄,我等帶你去便是,這豚魚湯還是免了吧…”
“小 姐,這幾個人都是歸溪書院的學子…”十三娘醒過神來,一聽那幾個聲音就認了出來,“歸溪書院統共不過二、三十個學子,張以廉、陳章玉和路吾算來最受鄭山長重視,江南郡有個習俗,每年重陽後三日,郡中各個書院的學子共聚郡城秋風樓,論文比藝,喚作秋風雅集,歸溪書院每年都是派他們三人參加,那劉盈譽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花了錢才進的書院,最不得鄭山長所喜,平素他倒也安分,只是不知這回為什麼要去秋風雅集,鄭山長是絕不會同意的,本來歸溪書院就名聲不顯,再讓這不學無術的傢伙去丟臉,那時名聲倒是顯了,但卻一定不是好名聲。”
華灼聽了,也沒往心裡去,這並不關她的事,那幾個學子不吃豚魚湯最好,不然真有個萬一…,剛想到這裡,卻又聽到那個劉盈譽大聲道:“不成,說好的事怎麼能變卦,今日若是不吃豚魚湯,明日圌你等就會不認帳了。”
另三個學子一個個都是無奈苦笑。今日三人聚在一處,本想為下月的秋風雅集準備一下,不料卻中了劉盈譽的話套兒,原是玩笑之語,此時卻當了真,還當著這館子中許多人的面嚷了嚷出來,讓他們真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之感,君子無信不立,出爾反爾的過錯,他們可真的當不起啊,讓鄭山長知道了,還不趕他們出書院,可是真要帶著劉盈譽去了,到時候歸溪書院勢必要出個大丑,鄭山長照樣會氣個半死。
“盈譽兄,我的活祖圌宗,你就放過我等一回…,這樣,你想去秋風雅集,不過是想見一見嵩山書院的倪玉小 姐而巳,我們答應你,雅集過後,我等想法子請倪玉小 姐到九里溪一遊,到時一應接待,全都交由你可好…”
後面說了什麼,華灼便再也沒聽到,她的耳朵在聽到“嵩山書院”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失了神,秋風雅集,嵩山書院也會有學子來嗎?那麼莊錚他…會不會就在裡面?
她心如鹿撞,面上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片潮圌紅。他會來嗎?會來嗎?除了這個疑問,她的腦中再也想不了別的。
“小 姐,嵩山書院也有女學子嗎?”
七巧疑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華灼一個激靈,忽地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不對呀,嵩山書院怎麼會有女學子?從來沒有聽說過嵩山書院有女子去求學呀。
“那位倪玉小 姐是誰?”
十三娘一臉茫然,被華灼看得十分不自在,她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呀,她只知道九里溪的事兒而已。雖是這樣想,但她茫然過後,卻是立時起身,出去轉了一圈,一會兒回來,臉上已沒有了茫然之色。
“嵩山書院有位精於易學的大儒,姓倪,這位倪小 姐便是大儒之女了,聽說不僅有才女之名,而且貌美如花,又正是待宇閨中之年。倪大儒受郡守大人之邀,主持今年的秋風雅集,倪小 姐也會跟看來,別說外頭那幾個,整個江南郡的學子們都轟動了。
十三娘既然能聽出那四個學子的聲音,自然與他們相識,因此很快就問出了那位倪小 姐的身份。
華灼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次十三娘可沒有分清重點,那位倪小 姐是誰她才不關心,她關心的是,莊錚有沒有跟來。轉念一想,就知道他恐怕不會來了,倪大儒精於易,而莊錚卻是學論,所以必然不會拜入倪大儒的門下,自然也不會有機會跟過來。
“我吃飽了。”
一瞬間,她索然無味,失去了胃口。
十三娘還沒有吃多少,但小 姐都不吃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吃,只是可惜桌上的菜,才動了不到一半,尤其是那份湯,幾乎一點兒也沒有動。
七巧笑了笑,對她道:“這湯還多著。若不介意,讓夥計打包帶走吧。”
十三娘想到方才正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