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上午的事,隨便說說,房裡的幾個小侍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開來,和上午她們在茶樓那裡,聽到的情況差不多。這河東一片,可是不小。也算是整個楚州,最大的一個內城區了。全部加起來,將近有二十幾戶姓“石”的人家。這每一家,雖說不一定全都有待嫁之人,但就此事傳播的速度來看,保不準還會波及到與“石”家,有過聯姻,或是生意方面的人家。要是再不及時的制止住,怕是會再生事端,相到此,陰若花是再也睡不著了,她決定等唐寧回來後,一起到阮氏和小王君那裡探探口風……
下午時分夏雨驟然而作,戛然而止,來得粗獷,豪爽;但是也將,被太陽曬得火熱的,地面上的熱氣給蒸了出來,使人覺得猶為氣悶不適,也讓人感到莫名的煩悶氣亂。
西院水榭,醉翁亭兩旁的假山假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彷彿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被蒙上一層沉沉的愁緒。醉翁亭,石欄處,一個小姑娘,跪坐在石凳上,手扒著圍欄,眺望著遠處,身子一動也不動;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少年,輕鎖著眉頭,緊緊的盯著她的後背,毫不掩飾的透出了焦急的心情,他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唉!——唉!——唉!煩啊——煩啊——煩啊!陰若花用手緊緊地扣住了醉翁亭的圍欄,心中嘆道。她真想立即回到南廂房,關上房門,什麼事也不管了,直接躺在床上去睡她的大頭覺去。“想都不要這樣想,那是不可能的。”不由自主的她的小嘴裡吐出這麼一句。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少年,忽聽她在那裡喃喃自語,也不由得輕輕的籲出一口氣,心中暗歎:她總算有些回神了。
陰若花似覺察到了什麼似的,轉身看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寧哥哥,你是在擔心我嗎?我沒什麼事的,只是沒有見到爹爹他們,覺得有些煩而已。”唐寧鬆了一口氣,忙道:“即是不悶氣了,那我們就回去吧,這剛下的一場急雨,外面烤著呢。”陰若花點點頭,唐寧趕忙上前抱她起身,往南廂房走去。
她趴在唐寧的肩上,陷入沉思中:不可能,決對不可能這麼巧。晌午後,當她和唐寧一起去西院正廂房,找阮良箴和秦映笪的時候,居然只看見了幾個侍僕在那裡打掃衛生,一問才知道,是大王君秦氏,正午前把他們急召去一起用午膳。於是,她和唐寧又急急的來到東院,秦氏的住處,卻只見秦氏的貼身侍僕玉寒一個人在那裡指揮著幾個小侍們,整理著衣服。還沒等陰若花開口相問,玉寒就板著那張冷漠的峭直臉告訴她,大王君秦氏帶著小王君秦映笪以及她的爹爹,阮良箴一起出府,到外城探親去了。當陰若花問道他們何時回來時,玉寒居然說,至少要個三,五日左右。
陰若花慢慢地走在回房的路上,細細思量著,總覺得整件事太奇怪了:探什麼親,要走得這樣急,外城那邊也沒聽講過,有什麼特別重要的親戚啊。他們這樣一走,誰來幫我解決麻煩呢?找自己的母親——陰文墨,算了吧,且不說她什麼時間才可以回府,就她那種性子,還是算了吧;或是去找自己那個英勇無比的祖母大人,玉寒倒是說了,祖母要在家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她沒有去。想到這裡,陰若花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陰韶華每次見到她時,那鷹銳深沉的眼睛半眯著她,不由得她打了一個哆嗦。那種眼光太讓人心神不寧了,總覺得像要把你整個人看穿,深入骨髓裡。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煩意亂,總覺得面前有個大坑,而自己將毫無選擇的跳進去。陰若花是越想越煩,正要大聲的嘆氣時,感覺唐寧的腳步停頓下來,一轉臉,卻見唐寧正看向她的身後,她一轉身,正巧和陳美華照了個面:“你回來啦,打聽清楚了嗎?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屬下,幸不辱命!” 陳美華躬身深施一禮。
陰若花見到陳美華,心情頓感好了許多,便面帶悅色的說道:“你先下去,好好洗漱休憩一下,用過晚膳就直接到我房裡來。”陳美華什麼話也沒有問,隨即閃身退下。
回到房裡,唐寧看到陰若花的心情好了許多,便輕聲說道:“小姐可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我還是頭回見到你如此的神色,看上去倒似老成了好多。”陰若花不由得苦笑:“求人不如求己啊,看樣子自己非出面不可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啊!”……
陳美華早已洗漱完畢,又小憩了一會兒;她現正倚在床沿上,緩著神;連續十幾天的奔波忙碌,就算她武功一流,精骨壯實,也著實的感到倦怠;她抬眼看看床上放著的四套,簇新的衣袍,襟裙,薄履,不免心中感慨:這可是她自出生到現在,最好的衣物了。當她回房正準備洗漱時,南廂的小侍就送來了這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