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你病了,她連碗藥也端不給你,不也如今日這般在旁添亂?你喜愛她的容貌,但容貌不能當一輩子的飯吃…”
“靈兒為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她存在於這個世上。”
“你這又是什麼瘋話?”
秋寒月泛笑,聲線柔若絲綢,“如果世上沒有靈兒,寒月或許不婚,一輩子游戲風塵;或許娶一個宜夫宜家的賢惠女子,彼此相敬如賓,一生就此枯燥無味、乏善可陳的過去。惟靈兒存在了,秋寒月方是如今的秋寒月。”
甥兒目蘊這等的光芒,以這等的語氣,說著這等的話,南宮夫人早時便已領會過的,可是,今日聽來,尤其覺得不順耳。
“你的眼光向來讓姨娘稱道,為什麼竟然會選了一個…”
“一個什麼?”截然反詰,眼角陡勾出凌厲線條。
“你…”南宮夫人頓惱。“還說不得了,是不是?連姨娘也說不得她了?”
他面色微凝,決定改弦易轍,放棄讓姨娘喜愛上靈兒的努力。
“靈兒在寒月心裡的價值,無可估量。姨娘喜歡她,寒月當然高興。姨娘不喜歡,我不會再讓靈兒出現在姨娘面前。我自己的妻子,我自會寶貝。順便告訴姨娘一句,寒月這一生只會寶貝這個妻子,姨娘想要做的事,可以停止了。”
甥兒將話講到這份上,有些話勢必要挑明。“之謁才貌雙全,蕙質蘭心,這樣的女子,千里挑一!”
秋寒月劍眉舒展,“與我有關係麼?”
“什麼?”南宮夫人一愣。
“外人的好與壞,與寒月何干?”
南宮夫人一窒。
他起身微禮,“大夫言姨娘乃昨夜中了寒氣,喝過藥發場汗便能痊癒,寒月有公事待理,先行告退了。”
南宮夫人未出口攔他,在這一時刻,始覺得自己弄巧成拙起來。及待甥兒排闥而去,少時湯之謁端藥進來,她微微吃驚,覷著那張竭力維持平淡的麗顏,問:“紅袖呢?”
“到廚間端您藥後的粥膳。”
“適才…你聽見了?”
湯之謁抿唇不語。奉藥進到花廳,內室內的話聲無不入耳,方要出門避嫌,那句話便清清楚楚地傳來,不聽亦難。
果然。南宮夫人暗歎一聲。寒月那話聽似平平無奇,實則殺傷十足,尤其對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來講,挫折極重。
外人的好與壞,與寒月何干?
哪怕是極度的憎厭,極度的排斥,也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