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報銷。”
方才還恰到好處的氣氛被她這句乾巴巴的話一下子給攪亂了,溫度頓時降到零下,順便也把段朗月笑意十足的臉給僵在原地。他抽了抽嘴角,反口否認:“小笨蛋,騙你的也信。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何況我與你非親非故,決計不會明知受罰還要助你越獄,真當我閒著沒事幹嗎?”
駱小遠放下心來,反笑道:“既然非親非故,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來救我?難道是閒著沒事幹嗎?”
段朗月實在沒料到她如此記仇。一時間,竟被反擊地無話可辯。
駱小遠暗自比了個V字,面上卻不動聲色,揹著手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繼續說道:“既然不是閒著沒事幹,那我猜一下你為什麼來救我。難不成是因為我羞花閉月、傾國傾城的容貌?”她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不噁心他一下就不是駱小遠了。
哪知他勾唇一笑,上前一步掰過她的肩膀,以面貼面,眉目深情,語氣真摯道:“是。第一次見你,便被你唇間溫暖的笑意所吸引,會不自覺地想要貼近你,同你說話,同你在一起。如今你已知我用情至深,那麼,你可願意接受我?”
哈哈!這對白都堪比窮搖阿姨的劇本了。駱小遠很想笑場,但她屏住呼吸,欲好好配合一下對方,可方一抬頭對上那對藍色的眸子,便覺得那些爛熟於心的臺詞都說不出口了。那樣一對清澈深沉的眸子,如一汪望不到邊際的海洋,暈得她彷彿就要溺斃其中。她腦子頓時有些短路,說話也不利索了:“這……這人鬼戀……是註定沒有好結果的。”
段朗月愣了愣,面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他收起笑意,向後退開一步,一雙藍眸瞬間冰徹到底。淡道:“既然你這麼說,看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以後若再相見,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再也不要追出來引人誤會。”
說完,他扔開柳枝,拂袖離開。
駱小遠被他的突然離去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一的感覺就是那汪讓她在其中游泳遊得十分暢快的海洋突然就抽離了,讓她頓時摔在堅硬的地上,無所遁形。她撿起那段被人扔掉的可憐柳枝,再舉目望去,枝條的主人早已不見蹤影,跑得乾乾淨淨。
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樣的神秘,這樣的不可思議。為了救她不惜破壞玄冥谷的規矩,又為了她的尋找再反身歸來。雖然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可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早已相識相知過。
她搖了搖腦袋,甩開腦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大步轉身回廳堂中。才一進去就見童凌迎了過來,急道:“不是叫你快去快回的嗎?怎麼耽擱了這麼久?咱們大人在裡頭等你,快隨我進去。”
駱小遠環顧四周,發現滿屋子跪著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個李公公呢?縣太爺呢?” 她該不會錯過聽聖旨了吧?
童凌拉著她一路往裡走,邊走邊說:“宣完旨自然走了,難道還等著你一個人嗎?不過你放心,幸好那李公公沒有單獨詢問案子的問題,咱們大人還應付的過來。只是這次借魂殺人的案子和嬰孩被食案著實有些古怪,都驚動到聖上了,故而才會下旨徹查,希望儘快水落石出。”
正說著已到了內堂。縣太爺正託著腮幫子,歪著腦袋,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看就駱小遠走進來,趕緊站起身子,兩撇秀逗的鬍鬚隨著他的諂笑一跳一跳:“小遠師傅來了?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駱小遠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受寵若驚了。她順杆爬梯,大搖大擺地走到縣太爺面前站定,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縣太爺乾笑了兩下,繼續說道:“小遠師傅啊,最近一陣子你辛苦了。不知道借魂殺人和嬰孩的案件有沒有什麼進展?聖上對此事十分關心,這可關係到我們金和鎮的安危啊。”
駱小遠心想:這比較關係到你頭上的烏紗是不是戴得穩吧?她撓了撓頭,有些猶豫:“這個不好說。”
縣太爺剛坐下去的身子又站了起來,單手拍案,震得桌子鐺鐺作響,只聽他拔高嗓音道:“什麼叫不好說?我請你來做協同捕快是幫衙門裡辦案的,這兩個案子不就在你的管轄範圍嗎?你是怎麼辦事的?”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讓駱小遠又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一時有些窘迫,童凌上前一步,擋住她,恭敬道:“大人,這張一甲和嬰兒被食案委實棘手了些,確實有些難以著手,不怪駱姑娘。”
“你!”縣太爺顯然沒料到一向恭敬守禮、言聽計從的童捕頭會這樣反駁自己,竟被堵得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