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或許真的會死呢!呵呵……可是,那又如何?她輕笑地抬頭,用她辨別不了任何人的眼睛望著華心,輕輕掙開他的手,開口:“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指尖的觸感陡然失去,不知為何,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讓華心十分心慌。他固執地再去抓她的手,可那樣溫暖的溫度卻彷彿一去不返了。就像、就像一件他最為珍貴的寶貝,原以為自己藏得好好的,誰都不可能拿走,可睡覺醒來後卻發現寶貝已經在別人的手中。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身旁那個如惡魔的一般的男人奪走了他的同類、他的父母、還有他的快樂,如今還要奪走她嗎?
不能允許,絕不允許!
他猛地站起,動作起落間令駱小遠微微一怔,茫然的眼神追隨著他仰起,似是不解他想要做什麼。
“你執意要走,是嗎?”他站得離她不遠不近,白皙纖細的脖子微微彎下,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姿態俯視著她,語輕音冷。
隔著灰濛濛的霧氣,她只能看見這個小小少年的一個剪影。然後,她靜靜仰望著他,卻隱隱感覺這個剛才還在懷中哭得難以自抑的孩子陡然間似已不是她所熟識的那個少年。負手而立的身姿,微微俯視的雙眸,清冷的語調,還有……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是啊,她怎麼忘了,眼前的這個少年是白狐一族唯一留下來的血脈,縱然曾經需要她的庇護,那也不過是一時的英雄氣短,最終,他還是要成長為一個狐族的領袖的。
只是,這個模樣在她看來卻更像一隻為了守護自己地盤而渾身炸毛的小狗。
她暗歎一聲,回望著他,點了點頭。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華心安靜地站著,還帶著稚嫩的眉眼修長疏朗,眸中墨彩流光,宛若一塊上好的美玉,不可否認,他已是一個英俊逼人的少年,令人不可忽視。沉寂中,他突然開口:“即便他會害死你,你也一定要走?”
一直未開口的段朗月頓時指尖一顫,唇色驟白。
華心笑了。
小小的少年一副瞭然的神情,笑意中透出一絲希望。他俯□,在距離她的臉僅有半指距離時停下,然後深深地注視著長久以來他所賴以生存的女孩,“他還沒有告訴你,是麼?”他的雙眸複雜之極,不知是該為了事實而悲哀難過,還是應該為找到一個留下她的理由而欣喜。他緩緩地捧起她的臉,告訴她:“駱小遠,你會死。”知道了嗎?他一直在騙你。所以離開吧。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混著泥土的血汙自駱小遠眼角處緩緩滑落,然後凝結,掩蓋住她眸中的最後一絲光芒。她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安靜地半坐在那,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回望著他,似乎並不打算回應什麼。隨著時間的流動,華心彷彿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漸漸凝結成了一塊冰。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下一秒,不可遏止地抓住她的肩膀,死死的抓住,咬牙切齒卻又帶著絲絲哭音地低吼出來:“你難道忘了白師父的爹是怎麼死的嗎?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現在只是瞎而已,那麼以後呢?他身上的氣息會慢慢磨損你的壽元,讓你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你會死,不,不止的死,你還會魂飛魄散不得善終!”他一聲聲地吼出來,這樣似乎還不夠,他鬆開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擁在懷中,搖頭哭喊,“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不要……”
哈!這個少年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啊,就算是裝大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全蛻變的呀。駱小遠心裡苦笑了下,像從前一樣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撫摸小狗似的順著他的頭髮一下一下地拍著,直到懷裡的少年哭音減弱才輕輕開口,言語間堅定無比:“我一定要走,沒有人能攔得住我。”說完這句話,她甚至能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正氣得發抖,然而她還是繼續說下去,“你也不可以。”
少年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下。
“吶!你乖乖等著我,我會帶些好吃好玩的給你。不過……”她頓了頓“如果等不到,就不要等了。”
“駱小遠!”他抬起滿是鼻涕眼淚的小臉,盡數蹭在她的胸前,惡狠狠地瞪著她,“你試試看!”
“好啦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她笑了起來,隨手擦去臉上的血汙,興許是碰到傷口了,疼得她齜牙咧嘴的。然後滿不在乎地拍拍衣服站起來,踱著步子隨便走了幾步,但發現自己視力有限,只好伸出手,朝著某個一直不開聲說話的傢伙嚷道:“段朗月!我們走吧。”
此時天色透亮,漫天的煙霞已完全褪去,露出碧藍如洗的天空。段朗月站在離她不過幾步距離的地方,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