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媽。”屹湘撥了下劉海。手上的繃帶很觸目,“她就是一普通的老太太。”
郗廣舒沉默。
屹湘把手藏進口袋裡,“外面好冷……媽媽,上車說吧。”
“一起走走吧。”郗廣舒將女兒攬了一下,看她臉上的淤痕,“還疼嗎?”
“早不疼了。您看,都變顏色了。”屹湘按著傷處給母親看。仍隱隱作痛。她笑著,“您別擔心。”
她沒有母親個子高,又穿著平底靴子,這樣站在母親身邊,像個小孩子似的。
郗廣舒摘下手套,握住了女兒的手。溫暖而輕柔。
“爸爸知道了。”
屹湘一腳踩在石磚的縫隙上。暗色的分割線,灰黃色的石磚。齊整分明。
“惦記你的傷勢,讓我來看看。”郗廣舒說著,看屹湘的反應,“他人在華盛頓,不能隨便走開。”
“知道。我看新聞了。爸身體還好嗎?”屹湘抽了下鼻子。
郗廣舒站下。
“湘湘。”
“嗯,媽媽。”屹湘又抽了一下鼻子。
“爸爸還好。他也希望你能回去參加瀟瀟的婚禮。”
“媽!”一陣冷風吹過來,屹湘的劉海亂了。
郗廣舒看著女兒露出的額角,沉默片刻。
“聽說你向公司遞了辭呈?”
“是。”屹湘點頭。什麼也瞞不過母親。瞞也瞞不住。
“正好,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湘湘,”郗廣舒溫和的說,“我們一家人有多久沒團聚了?你還記得嗎?”
屹湘搖頭。想不起來。也不能想。
“回去吧,媽媽跟你保證……”
“媽您別跟我保證。您知道的,您什麼也保證不了。”屹湘吸氣,平抑著情緒,“媽媽我不想說讓您傷心和失望的話。您也別逼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回去;也回不去了。”
郗廣舒定定的看著女兒。
“外公去世的時候,那麼、那麼的難過,我都……”屹湘轉開臉。手掌心攥出了冷汗。忽然間五臟六腑都在疼。
郗廣舒看到女兒眼睛裡淚水已經在打轉,一轉臉,強忍著不讓眼淚出來。她轉過身,慢慢的走著。
“湘湘,外公不會怪你的。”
屹湘按了一下眼角。
“會的。”她知道會。“一定會。”
“不會。要怪,也只會怪我。”郗廣舒腳步越來越慢,終於再次站定。“湘湘,我們先不說這個。有件事,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爸爸一度病的很重。”
“什麼……什麼病?”屹湘耳邊“嗡”的一下。
第二章 沒有月亮的夜晚 (二十八)
“胃癌。”
“怎麼會,爸爸很健康的!”總是紅光滿面——屹湘腦中飛快的閃過爸爸那總是微笑的臉。不……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只有文字新聞,沒有圖片和影片。
“這幾年,他的身體壞的很厲害。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他除了瀟瀟,誰都沒有留在身邊。你還記得前年我忽然去看你?”
“記得。可是……”
心亂如麻。
“就是那時候。剛剛檢查出來,他就果斷的做了要動手術的決定。但那麼大的事兒,誰敢自己做主瞞著我?還是瀟瀟,說為了讓爸爸安心,我就該裝著不知道。我想也是。等我回北京,你爸爸才告訴我,在我去看你之前,他寫了兩封信藏在我行李箱的夾層裡。預備一封給你,一封給我。”
“什麼信?”屹湘心撲通撲通亂跳。
“他早就收回去了。說既然人沒死成,那些話就留著以後再說。”郗廣舒嘆了口氣。
“媽……怎麼不跟我說?”她哽住了。
“湘湘,有些事媽媽能擔住的,就不必告訴你。包括瀟瀟。”
“哥他……”
“都說他懂事,可由著性子胡來的時候,還不是照樣把爸爸氣的進醫院。”
“……”
“現在呢?爸爸現在怎麼樣?”
“本來恢復的還不錯。最近又有反覆。”
屹湘愣愣的看著母親。
“湘湘,當初不告訴你,是爸爸做的決定。我也覺得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讓你也守在身邊。無論如何,如果這一次你不是恰好離職,媽媽也不會跟你提這樣的要求。何況,瀟瀟結婚是喜事,也是大事。”
屹湘終於明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