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是贏了今人,會不會把我們一起砍了?”
“我們要是輸了,就更加難逃一死。”崔衍知說著,看林溫驚目,才笑,“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而南頌和大今目前交好,我說笑而已。”
他其實在想,怎麼把地圖和秘密武器的事情告訴他們。
節南說,兔幫已經拿到了另三份圖,今日就能湊齊。
他見識過兔幫的厲害,自然不會懷疑節南的話,也顧不得細細追究節南之前為何隱瞞,或者兔幫是怎麼弄到手的,只想趕緊找到那地方,把武器帶回南頌。
如此一來,他就需要更多人幫忙。
林溫咽咽口水,“衍知你就算為了心上人磨性子,對著她說笑就好。”
百里老將軍資歷深,目光矍鑠,“別的我不懂,但覺來者不善。”
林溫了一聲,“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大今剛吃下北燎,立馬就要和我們開戰,所以殺雞儆猴?”
百里將軍抹過絡腮鬍,“難說。”
忽見府兵分開,一駕單騎戰車進入場中。
離妃身穿雲和社蹴鞠衣,揚聲道,“剛獲前方捷報,陛下大獲全勝,燎帝出城獻降,願歸順我大今,西原是我們的了!”
兵士們歡呼如雷。
崔衍知等人縱有準備,聽到北燎亡國的訊息,仍是嘆了又嘆。
“本宮代陛下恩赦正天府所有死囚,重罪刑罰減半,輕罪釋放……”離妃說了一大堆,最後才和本場比賽有關,“今日雲和社上場社員均脫奴籍,賽後即刻自由,勝負不計。”
雲和社那些社員開心得大喊大叫。
林溫撥出一口氣,“還好,沒咱們什麼事。”
“不過,前些日子本宮的朝鳳珠不見了,本宮得到訊息,已經知道是誰幹得。如果在比賽結束前能將珠子放進這隻籃子裡,本宮就不再追究。”離妃不愧是草原公主,雙手拉開一副大弓,將籃子射在蹴鞠風眼旁,“否則,就算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本宮也只好一個個審,直到證明你們清白為止。”
離妃說什麼,除了場邊的人們,多數百姓聽不見,猜測紛雲。
林溫一聽,“豈有此理,不就是說我們偷得嗎?還有誰能把珠子放進風眼旁的籃子裡?”
百里老將軍也察覺到不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崔衍知最心虛,當下將地圖和黑火武器的事說給兩人聽,才道,“那根本不是朝鳳珠,是趙大將軍的遺物,離妃上回沒搜到,眼看咱們今日就要離開正天府,大概才想出此計,可以扣著人不放。”
百里老將軍和林溫驚得無以復加,也很難置信,但這時除了相信崔衍知的話,別無選擇。
“比賽結束後,離妃肯定就要抓人了,怎麼辦?”林溫暫且不管起因,“而六姑娘還在驛館,她又該怎麼辦?”
百里老將軍神情堅毅,“換人上場,你倆找機會逃出去,帶桑六姑娘離開,若能找到那件武器就最好,不然儘快回南頌,將此事報與朝廷。”
崔衍知卻搖了搖頭,“是我大意,應該早點察覺的,還以為這些府兵是準備來行刑的。”卻不料對方利用了這種心態,他不及反應,回過神來已經身陷包圍。
遠在包圍圈之外的堇見到場中景象,和很多人一樣,聽不見,看不明。
王泮林卻似乎能讀離妃唇語,解釋給堇聽,“大今終於攻下北燎,盛文帝大赦天下,而云和社多是戰俘或死囚,多半免了他們的死罪,所以個個又跳又喊的。離妃將一隻籃子射在風眼旁,大概是問人討朝鳳珠,看崔衍知他們神情不愉快,可能離妃打算一個個審他們。”
“你方才說要破小山姑娘的後招,而崔五郎是小山姑娘的後招,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堇從無一刻懷疑過王泮林的智慧,只想這麼安排是不是也太狠了,把人往虎口裡送?
王泮林卻好笑,“我哪能如此厲害,可以指使得動離妃?堇大也太看得起我了。”
無論如何,知道王泮林這回品德有保障,堇心裡稍稍得到些安慰。
“只是韓唐做事的方式我多多少少還是能摸到一點兒頭緒的。”王泮林曾在韓唐府上蹭吃蹭喝過一段時日,“韓唐喜歡一箭數雕。朝鳳珠,和白龍珠是一對,雖然盛文帝讓離妃保管,卻並非給了她。如果能栽贓給宰相之女,就算拔不起一大串,也能打擊大今宰相在朝堂的勢力。而且扣下鞠英社這些人,用重刑上偽供,大今宰相還有裡通外國之嫌。此其一。”
堇還在等王泮林說其二,但見王泮林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