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韋烽精神奕奕,來到床前坐下。
他的聲音變了!在永州,他嗓子不但低沉,還帶點嘶啞。可現在,嘶啞沒了,多了結實,現在的聲音,才是韋烽真是的聲音!
寒菱滿眼恐慌,身子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地往大床裡面退。
“對於朕的身份,很抱歉之前不能向你坦白。其實,朕並非什麼王晫,朕的真名叫韋烽,裕晫皇朝的皇帝!沒有事先向你說明,一個原因是朕這次去江南,是微服出巡,不宜洩露身份;第二個原因是……”
韋烽的眼,忽然湧上一絲淡淡的哀傷和沉痛,“朕貴為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無法得到一個女人的真心。因為朕的身份,導致心愛女人的離去。在永州見到你,朕除了震驚,便是歡喜。實不相瞞,你不但氣質與她相似,外表更是與她一模一樣。隱藏心底的熱情,猛然被引發,所以,朕跟蹤你、佔有你。朕決定,一定要把你留在身邊。”
聽到這裡,寒菱又是一陣驚詫,他……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寒菱繼續看著他,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你以後,就安心地待在朕身邊,朕會給你無盡的榮耀和寵愛,你肚裡的孩子,也會受到至高無上的聖恩。”韋烽慢慢趨近她,大手準備搭上她的肩頭。
寒菱又開始往裡縮,企圖避開他的碰觸。
“蜻蜻,你怎麼渾身顫抖,又做惡夢了?別怕,有朕在,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別碰我!”寒菱終於大聲叱喝。
韋烽的手,就那樣停在空氣中,深不見底的黑眸,閃爍著濃濃的探索,定定地打量著她。
“我困了,想睡覺!”寒菱突然躺下,拉起柔軟舒適的錦緞絲被,讓自己全身上下都躲藏在裡面。
韋烽俊眸滿是複雜的神色,看著明黃色的杯子在微微抖動,想象被子底下的她,會是怎樣。良久,他才從床上站起來,轉身走出寢房。
沉重的腳步聲,消失了好一陣子,寒菱才遲疑地拉下絲被,烏黑明亮的眼瞳,對著明黃色的幔帳,不斷轉動。
她好笨!真是天下第一笨!她早該想到,早該發覺的!
世上哪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即使是雙胞胎,五官也會存在小小的區別。她卻把他們當成兩個人!或許,她潛意識裡希望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曾經費勁腦子、想法設法、不惜多次冒險,只為了躲開他的寵幸,料不到,最終還是落入他的手中,不但失去了清白,還多了一個額外物。這……是多大的諷刺!
是天意?或是人為?他是真的認不出自己呢?還是另有目的?
曾經,她為矇騙和戲弄了他感到驕傲和自負,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她該怎麼辦?跟他攤牌?或者順水推舟,繼續裝扮下去?
不可否認,在這之前,她的確對“王晫”產生了愛意。不過,現在沒有了,因為,她永遠不可能原諒這個昏君!
曾經的美好策劃,一瞬間變成泡影,接下來的日子,她無法想象。
顫抖的雙手,不禁來到微微凸起的腹部,寒菱的內心,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惘然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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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四妃代表著後宮至高尊貴的地位,我朝歷來只許血統高貴、出自承宦世家之女進宮侍候皇上。一個來自民間的女子,本就沒有資格進宮,更不應該榮登四妃之位!”右丞相李英華說得條條是道。
“不錯。這宮級的晉升,應該根據進宮時間的長短和服侍皇上的功勞大小來定。”禮部尚書張明亮也冠冕堂皇。
“李丞相和張尚書所言甚是,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小廣場上,幾乎一大半官員提出反對,這些人,大多是“皇親國戚”,家族有女子成為皇帝的嬪妃。
韋烽坐直身子,精明凌厲的眼神,來回掃視臺下眾人。今天,他趁著早朝結束之前,向大家宣佈自己的決定——冊封冷蜻為四妃之一。
他早就料到,這個決定必會引起某些官員的不滿,卻想不到,反對聲如此激烈,反對的人如此之多。
“蜻妃身懷龍種,這樣的功勞還不夠大嗎?所以,朕這個決定,無人可阻攔!退朝!”韋烽再次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起身離開。
出來裕鸞殿,他心中怒氣不退,於是吩咐陸公公先回裕承宮,自己則來到掬菱閣。
見到那抹粉藍色的嬌小身影,他不禁一陣錯愕,接著走過去,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