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雖然他真的親口說過;“小十的教養、婚事;都由皇后做主。”可是章皇后若敢真的自作主張定下十皇子的婚事;皇帝 不翻臉才怪。讓章皇后做主;不等於章皇后可以不跟他這當爹的商量;便把他年幼愛子的終身大事定下。更何況定下的還是靖海侯之女,她爹可是中軍都督府實權都 督,兼金吾衛指揮使。這是想幹什麼呢?其心可誅。
過了兩天,靖海侯夫人請大姑姐金鄉侯夫人曹氏回了趟孃家;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十皇子待裴家小姑娘實在不同尋常,皇上又特地為裴家小姑娘賜名;大姐,為了這個,我這兩天一直胡思亂想的。”金鄉侯夫人笑了,“也難怪你這樣,換了是 我,一樣會多想。放心,過幾日椒房請安,我親與皇后說。”靖海侯夫人臉色微紅,“我太小心眼了,大姐莫怪我才好。”金鄉侯夫人微笑,“事涉親生女兒,當娘 的難免關心則亂,我豈能不明白。”金鄉侯夫人略坐了坐,也就告辭走了,靖海侯夫人殷勤送至垂花門前。
金鄉侯夫人和孃家弟媳婦告了 別,先坐轎子到了角門,然後下轎換車,驅車回金鄉侯府。一路之上,金鄉侯夫人都是眉頭緊皺,顯然心中極是煩惱。從前,章皇后才開始跟她提起要早早的便留意 十皇子妃人選,她便想也不想的推薦曹穎,“娘娘,不拘家世還是人才,穎兒都是一等一的,況且年齡很合適。”章後後倒也很是讚許,“好人家,好孩子。”因著 皇帝早年間曾親口說過的話,金鄉侯夫人一直以為這事算是定下來了,卻沒想到,原來皇上另有想法。
皇上若對裴家小姑娘無意,能親自賜名麼?金鄉侯夫人越想越苦惱。
到了椒房請安的日子,金鄉侯夫人進宮求見。她是皇后的嫡親大嫂,待遇當然和尋常親眷不同,才到宮門口,早有坤寧宮的內侍接著,殷勤請她上了轎子。金鄉侯夫人坐在轎子裡,還是有些得意的,能在宮裡坐轎子的外命婦,也就自己了吧。
到 了坤寧宮,見過章皇后,金鄉侯夫人便找機會問了,“皇上親賜佳名,可見對裴家小姑娘另眼相看?”章皇后笑了笑,“德音,確是好名字。大嫂,你孃家侄女,單 名為穎的那位小姑娘,我記得她在宮裡彈過琴,悠揚動聽,頗具神韻。大嫂,這孩子固然聰穎,琴音更是清越,依我看,應該名為徽音。”
徽 音,意思和德音差不多,出自《詩三百。大雅。思齊》,“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這是美名,很美的名。金鄉侯夫人大喜,忙下來拜了拜,“我這做姑母的,先 替穎兒拜謝娘娘。”章皇后微笑,“大嫂這是跟我客氣呢。”章皇后小聲交代了金鄉侯夫人幾句話,金鄉侯夫人會意,“知道,明白。”
金鄉侯夫人走後,章皇后看著乾清宮的方向,譏諷的笑了笑。寧壽、福壽是他親閨女,兩個女兒的名字他還沒管起呢,一個翰林院編修的女兒,名字好不好,會不會被人嘲笑,他倒惦記上了。皇上,你皇恩浩蕩,究竟用到了哪裡。
無論如何,你親口答應過我的話,要算數。你說過小十的教養、婚事都是我做主,可別反悔。
十 皇子來坤寧宮來給皇后請安,章皇后微笑,“小十書法如何,有長進麼?娘要請客,勞煩小十給寫請貼,可使得?”十皇子笑道:“我有位榜眼老師,書法豈能沒有 長時?娘,您打算請誰啊。”皇后不管要見誰,也就是差個內侍去傳口諭罷了,可她若是想要風雅些,寫請貼請,也未嘗不可。
章皇后笑著一一說了,“你舅母,你表姐們,自己娘們兒樂上半日。”十皇子聽說是金鄉侯府諸人,欣然提起筆,一揮而就。章皇后拿過來看過,笑著誇了幾句,“小十這筆字,能見人了啊。”十皇子被誇的高興,嘴上卻還謙虛著,“都是老師教的好。”
章 皇后便說,“如此,請你師母和小師妹一起吧,橫豎都是自己人。”十皇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了一遍,忙不迭的提起筆,寫下給林幼輝、阿玖的請貼。寫好 後,仔細看了兩遍,交給皇后,“娘,我小師妹很愛玩的,到時我帶她四處玩玩,好不好?”章皇后微笑,“好啊。”
十皇子難得見到章皇后對小師妹親熱,激動之下,跑去糾纏皇帝,“爹,我親自送去。”皇后這麼大方,皇帝這當爹的不能輸給她,慨然點頭,“小十,去吧。”
西園,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園角幾株桃樹鮮花爭相怒放,遠遠望去,猶如一片從天上掉落的朝霞。阿玖下了學,帶著兩個小丫頭跑到桃樹下,打算摘桃花,做桃花粥。
桃花有淺紅,有深紅,還有淺粉和深紫,花色各異,鮮豔嬌美。阿玖站在桃樹下,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