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驚得再沒了剛才的氣勢……那個一直把它當苦力來用的鬼面男人,剛才留下的嘯聲,是叫它來守著這個人類少年,不要讓那些在附近遊蕩的異獸打他的主意,可現在……
不是吧……敗給那個鬼面男人是因為實力,讓這個小鬼這樣制住,也太丟臉了吧……這種人,哪裡需要它來看守?不要啊!它都快進階了,它可不要因為這種莫明其妙的詭異情形,死在那些不知道是D級還是E級的異獸手裡啊!!!
“唔……真的好餓喔!”賽倫斯直勾勾地盯著火堆上的烤野兔,再烤下去,這香噴噴的兔肉就快成焦炭了!一手仍流戀於漆黑而亮麗的蛇鱗,賽倫斯伸手另一支手,將串著野兔的樹枝拿了起來,斜斜地插到火堆邊鬆軟的泥土裡,讓火苗的餘溫繼續保持著兔肉的溫度,卻不至於將它烤得太老,“唉……主人沒有回來,身為客人的我,怎麼可以不告而取地獨享這美味呢?那個人怎麼還不回來啊?”
雖然記憶中沒有過往的任何回憶,但賽倫斯對於目前的情形卻沒有多少擔憂,那個人如果想傷害自己的話,就不會救他了,而且,那個人在看著自己的時候,目光不知道有多溫柔,如果不是因為他同樣是個男人,賽倫斯幾乎快以為自己曾是他的心上人了,不過……應該不會有誰在得知自己的心上人不記得自己時,還能保持那麼好的風度吧?又管吃,又管住……
繼續發呆時,鬼面回來了,只是模樣狼狽了些,僅及肩背的黑髮凌亂不堪,眸光雖然黯然而不散亂,濃濃的血腥味從他身上傳來,被血染紅的衣物之下,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傷痕。
“哇!你受傷了?怎麼有這麼多血?”賽倫斯大驚,急忙跳了起來,卻忘了自己仍只裹著一件冰狐長裘,溫暖滑落的感覺令他一驚,立刻下意識地抓住長裘,正好堪堪擋住他腰部以下的春光,他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他的指尖離開了放在身邊的那片漆黑蛇鱗,提心吊膽終於等到鬼面回來的拉莫感覺力量又回到了它的身上,那種苦怪的虛弱感一消失,它立刻彈起身子,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鬼地方————現在它只想離那兩個危險的人類越遠越好!這都是什麼世道啊?什麼時候起,人類中的強者都不值錢了麼?怎麼都往這種偏僻的窮鄉僻壤裡鑽,隨便冒出一個人都能輕易制服它,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就是不知道,下次那個人類再去觸控那片護鱗時,它還會不會像剛才一樣……不要啊!狩獵的時候擺這種烏龍的話,它還有活路嗎?
“我沒事,你先吃點東西吧!不用管我。”沙啞的聲音雖然低沉了些,但仍有著相當的威懾力,鬼面扶了扶自己快要掉下來的面具,大步走進了山洞。
真的沒事嗎?賽倫斯皺起眉頭,苦惱地用一根指頭搔搔自己的鼻翼,那個人的靈波越來越弱了,既然他知道自己命不久了,為什麼不想辦法補救呢?看他剛才的樣子,一定是又經歷過一場苦戰,但是,已經是快要燃盡的蠟燭了,他為什麼還要透支自己的生命呢?
賽倫斯突然頓住,別人的事,輪得到他來操心嗎?既然鬼面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方式,當然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有些人活著的時候總是碌碌無為,到了臨死時才來後悔還有許多事沒有做、許多地方沒有去,既然如此,鬼面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哪裡用得著他再來多事?
想通了這個,賽倫斯立刻一把抓起旁邊已經令他垂涎了好久的兔肉,秀氣而斯文地撕下一縷縷肉絲喂進嘴裡,但,不可抑制地,他又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什麼是靈波?他怎麼知道靈波的強弱決定著別人的生死?他又怎麼知道鬼面的靈波在減弱?又怎麼知道靈波的減弱可以用什麼方法來補救?
頭疼啊!這麼多的問題,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頭啊?難道他失憶之前已經到了上知天文地理,下曉五百年前後的強悍了嗎?那他又怎麼會失去記憶呢?
“別想了吧……再繼續想下去,我大概會成為第一個自己把自己‘問’死的人吧……”賽倫斯目光呆滯喃喃低語。
5 交待遺言
接下來的幾天,鬼面出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賽倫斯也看得出他的靈波越來越弱,而且每次他回來的時候,靈波會弱到幾乎只餘一線遊絲的地步,不過通常一場大睡之後,靈波會得到一定的恢復,但也完全不能彌補消耗的速度,也許是因為明白鬼面其實早已心生死志,只是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看他撐得這麼辛苦,賽倫斯終於忍不住了。
“喂,你要不要和我聊聊?”賽倫斯眼中沒有半點兒對救命恩人應有的尊重與感激,一向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