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道,蒙面女子簡潔一聲喝叱,手中馬鞭一揮,馬兒顛狂朝右飛疾,馬匹剛駛過那隻嗅路蜂旁側,女人眼也不眨右手掌往空中一抓,左手的竹槓一插,塞蓋壓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馬匹跑遠了。
華燈初上從明州出發,黑夜裡一輪寒月高掛,阿真從月東到月中,心想,照店掌櫃所說只須三個時辰就到了,怎麼還沒看到杭州城,莫非店掌棧騙了他?
狐疑裡又奔行了好長一段路,寒月已偏西了,暗自著急中,見到遠方半空點點星火,心頭一喜,揚鞭把馬匹往死裡打,終於來了,可真不容易呀。
戌時初在明州出發,丑時中抵達了杭州,從晚上七點到半夜兩點,阿真口乾舌燥裡鼻孔還大力噴氣,跨下馬匹一樣嘶嘶噴煙,一人一馬就站於杭州巨大的城門,等待那個會嚇死的城將率眾又來萬安萬安。
他才剛想城將會嚇到什麼程度時,大門吱呀聲大作,大量的火把把黑幕照的燈火通明,一名看了便知是睡覺被挖起來的副將惡臉佈滿驚恐,率著穿鎧掛刀城領們急奔而來,人到門口,跪地高呼:“卑職叩見右宰相。”
城門開了,阿真駕馬入門,蹄到這一群單膝跪地將領前,裂嘴笑道:“本想低調入城,不料兵士非得讓我請印信,打擾到諸位實著不好意思。”
眾城領雖然不知什麼叫低調,卻也聽得懂意思,副城將老臉黑了一半,腦袋下垂請罪:“耽誤了右宰相大事著實罪該萬死,卑職定然把此大膽兵衛重重治罪。”
阿真輕挑了一下眉頭,心裡發笑,他就知道這個城將會嚇的三魂七魄全跑了,聲無平仄說道:“治罪就不用了,但是我來的事情大家都不準說出去,見到了也要假裝不認識,聽清了嗎?”
“是!卑職領命。”副城將應喏,微仰黑眸仰看,見右宰相下顎弓繃,心頭一顫,急從懷裡掏出他的信印,雙手上捧抖道:“請相爺收回印符。”
阿真俯身收回自已的玉石符印,不再吭聲,揚鞭朝殷府方向飛蹄而去。心裡感嘆不已,或許有權有勢了,人人都會懼怕吧,他也不曾草菅人命,更不會欺壓別人,怎麼大家聽到他的名字就嚇成這般鬼樣,實在無法理解。
寒冬深夜的杭州如冥城一般,連那打更的都不知躺哪個旮旯裡偷懶,他在大道上他奔騎了不一會,便瞧見那兩頭巨大的石獅。籲駐下蹄步,翻馬時心裡不知覺升起了一股怯懦,老邁步履很是猶豫地緩踱上階,站於階臺上懼看眼前這道漆紅大朱門。
殷府是民府,自然不會有什麼兵衛、侍衛,就是有家丁守門,也是站於門內值崗。府簷下兩盞巨大的燈籠把閃爍光芒映照於阿真怔怔臉上。見到殷大小姐要說什麼?她不會又突然發作把自已甩到牆上當壁虎吧?想到這裡不由的打了冷顫,連夜狂馳而來,總不能站在這裡發呆吧?
“大不了殘廢,要死哪那麼容易啊?”牙一咬,腳一跺,荊軻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
“啪啪啪……”三更半夜,一陣拍門聲大驟而起。
“開門,快開門……”這次一定要把殷大小姐蜘蛛捆綁,滴蠟、鞭笞,玩弄過後再奸了,奸完再謔,謔完再奸,再奸再謔,再謔再奸,把她調教的乖乖乖。
貓縮於門內打磕睡的家丁被巨大的啪門聲驚醒,睡眼朦朧還不知怎麼回事,耳朵傳來大聲的叫門,一記抖擻急從地上蹦起,趴在門縫向外一瞧,見到名俊逸少年,有些眼熟,可在哪裡看過一時記不起來。
小家丁揉完朦眼,扶了扶灰藍色的家丁帽嚷嚷:“別敲了,別敲了。”卡嚓落閂,吱呀把紅漆大門給打了開來。
“喂!”剛開門,小家丁瞧這個眼熟的公子二話不說便跨進來,急急反手扯住他詢問:“公子,三更半夜您找誰啊?”
阿真衣袖被扯,定住腳步對小家丁眯起眼,菀爾笑罵:“都知道三更半夜,還能找誰,當然回房睡覺了。”
“啥?”小家丁聽得愣怔,狐疑睇看這個要回房睡覺的公子,鼻頭往他身上嗅了嗅,沒聞到酒味,皺眉說道:“公子走錯門了吧,這是殷府。”
“啪……”見這個小家丁朦朦憧憧弱雞樣,阿真裂開血盆大口,掄掌往他槓槓家丁帽拍下,“你這小子不認得我?想想半年前那個從屋頂掉下來的人,想想和你們家大小姐拜堂的那個人。”這小子當時還嚇的咬手指,才多久就忘了,真沒腦子。
“啊……”被提示想起,小家丁驚叫了一聲,不可思議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你是姑爺?”
“對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