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部分(3 / 4)

小說:大周權相 作者:莫莫言

說皇上會罵人。周萱萱心頭大驚,駭眸輕窺亭上之尊,瞧他抿著嘴正瞪她,噔嚇的抖了起來,什麼都不敢說,急把抱於胸中的七絃琴擱放於雪地上,結巴道:“那……那請……請公子傳……傳授。”

聽她結結巴巴,蹲於旁邊的阿真關心詢問:“還很冷嗎?”

“不……”周萱萱快嚇死了,偷偷再窺了一眼皇上,驚見他雙眼瞪的更大,嚇的眼淚嵌於眶中,趴地哀求:“不冷,請公子請授,奴婢求您了。”

阿真聽她快哭的語氣,低下頭往她營養不良小臉睇瞟,沒見她落淚,開心說道:“我不懂琴律,哼唱給你聽,你看奏不奏和出來。”

“可以,可以。”能哼唱得出來,就有韶了,有了韶曲就不難,周萱萱精通各種羽律,飛速點頭:“有請……請公子哼唱。”

“好。”蹲於跪地的她旁邊,阿真輕輕哼唱了起來,唱於**之際,回想往事,眼中一片溼漉,雪花飄飄灑灑,直凍入心臟。

自這個好看公子哼唱出哀曲,周萱萱頓愣了,小腦袋越抬越高,目光幽幽愣凝他好看的臉龐,心裡也是一陣酸楚,孃親本就是琴師,遺傳和陶燻下,自然琴藝高超之極,聽他哼唱將完,凍僵手指往地上弦絲輕撫,幽律劃過雪夜,眸中的淚漬跟著溢落,悽楚哽咽嗓喉寂怨,婉柔唱起:“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同樣是公主,卻不得父皇疼愛,同樣是公主,卻只能苟喘殘宮。孃親何其無辜,又何其無奈,每逢佳節,兄弟姐妹皆歡喜迎慶,她與孃親卻只能喘於一隅,吃著難得有的添餐細肉。夏秋所得的是大家不要的舊衣,寒冬無增爐添綿,同是血液骨肉,同是嬪妃待昭,差別何其之大。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心酸苦處讓周萱萱嘆息悲鳴,指下哀律纏雪繞風,“……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阿真自身邊這個跪地人兒撫弦哦唱,整個人跌於雪地上,很難相信眼前這個悽風苦雨女子單聽一遍,就組織起弦絲樂律,哀哀吟哦、滴滴血淚,絲絲悲調、句句斷腸,唱的好聽極了,那種悲悽縱然就是鄭緒嵐都無法匹拼,幹他孃的,眼淚竟然不受腦命地流了,草他媽的,勾起了多少傷心往事。

周帛綸聆聽了不一會兒,一雙龍目也被謁霧迷上,老目粼粼觀看跪地撫琴的女兒,前塵往事一件一件從腦中掠過,果真是天籟吶!痞小子沒騙他,遼宮聽得此天籟如何能放人?

兩條長長的鼻涕從鼻子掉下,阿真受不了地蹦起起,連帶一手扯起哀嗚的淚人兒,一臉眼淚鼻涕喝停:“再彈下去,就要拿劍自抹脖子了。”太悲了,比突死老公的寡婦哭唱那段“夭壽你沒半句來交代,留等我母子自先去”還要悲啊!

周瑩瑩抽泣流淚之際,弦絲嘎崩而斷,被扯起身後,趕緊抹拭眼淚,害怕往亭上輕窺,詫異那個冷血父親竟也有淚,趕緊低下頭,不敢吭半聲,靜靜佇站於風雪中。

周帛綸還是第一次當眾落淚,老臉臊的如猴屁股一樣,旋律一停急忙抬袖拭去眼漬,扭頭兇狠往亭下怒瞪,想要震懾一定會裂口嘲笑的林阿真,不料他已然是鼻涕淚漬嘩啦飛傾,哭稀哩嘩啦之樣,哪裡有什麼威信、哪有什麼統帥模樣。

“好了。”心裡菀爾,周帛綸見那他哭的鼻涕噁心都流下來了,皺眉站起喚道:“賞紹儀宮綿帛、寒褥、鞋帽、補材、珍饈,退下吧。”

“謝皇上。”周萱萱沒料到一曲贏得過冬之物,卟通跪地磕頭:“謝皇上賞賜,奴婢告退。”話落,欣喜爬起瘦削軀幹,抱著絃琴對阿真一躬,碎步急退遠遠,才敢轉身往風雪夜裡埋入。

花富拭抹掉眼淚,瞧右宰相一臉噁心鼻涕,急急從袖裡掏出手帕,伸前遞喚:“右宰相……”

“媽的。”想起了駕鶴去的老爸老媽,想起了孤苦伶仃天涯打拼的姑姑,想到奶奶猝逝,想起了初戀與人結婚,想起了孤獨的四年大學,想起了癌症等死的悲悽。阿真連死的心都有了,搶過花富遞來手帕,兇狠地蹂躪起這塊娘帕,依然想哭,哭死算了。

周帛綸沒料到他這般悲悽,錯愕走下臺安慰道:“好了,好了,身為內閣之首,哭成這般成何體統?”

“唉!”擦掉鼻涕,阿真又幹泣了半晌,抱拳躬請:“天已晚了,皇上早些安歇才是。”

周帛綸早信了他,心中猜疑盡消,震奮到難於入眠,指御花園道:“陪朕走走,林愛卿離開朕多日,朕著實想的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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