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譁天喧鳴,竹排管樂同時凱歌大奏。城外軍鼓雷動,牛角掀雲,馬嘶長哮咆風震雪,煞是壯觀。
元魅達、何師道、高馬,三位極品王帥噠噠噠策馬飛速入城,於城門拉停馬匹,翻身跳落,急速齊奔上城,躬身來到正城的儀鸞跟前,俯地磕頭。“微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位愛卿免禮,一路辛苦了。”周帛綸歡喜難言,從遠眺的城外收回目光,看著跟前的三位元帥皆是滿身風塵,走上前各自拭了拭他們肩上雪花,一時雙眼聚霧,道:“清減了,皆清減了……”
“皇上……”整整六年了,元魅達、何師道、高馬三人酸楚哽喉,難於言語,卟通再磕,淚流滿眶齊喊:“皇上清減了。”
“起來,起來。”周帛綸鼻頭極酸,一一扶起他們,揚聲大喝:“賜酒!”
“謝皇上。”三人起身,作揖躬身,富碌端著金盤,盤上置著三樽熱酒,三人一一接過,一飲而盡,再聲酬謝:“謝皇上賜酒。”
阿真站於旁邊觀看,從城下壯觀校場收回目眸,四下閣老大臣早已是拾袖抹淚,心裡菀爾之極,不吭半聲凝看何師道,見他距上次好像又蒼老了許多,淚流滿面的老烏龜也是白髮蒼蒼,暗自嘆息,老烏龜終於回來了,他逍遙快活的日子從今天遠去了。
“嗯。”周帛綸再看三人,消下鼻頭酸楚,轉身面對城下浩蕩兵將,大聲喊道:“宣詣。”
湯伊馬上從袖裡抽開聖詣,高聲誦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皆賴師武臣力,龍盤龍踞,山河寧溢,克擄猷略,宣勞忠足,疆關力擋,釋朕北狼之憂,厥功之甚!”
老宰相念到這裡,四下眾大臣一齊發出嗡嗡、嘖嘖之聲,李國棟腦袋輕晃,如是欣賞絕妙文章一般,湯伊拉長聖詣,大聲再念:“狼子殘暴、久覷中原、朕之王師忠篤,狼爪雖利,亦無懼哉!青青原幹,烈烈灼陽,縱橫馳騁,踏翻雲頂;關河水清,圓月照明,痿道之火,熊熊熏天;疆巖堅固,金石砌成,渭山之兵,勇冠三軍。”
“真是好文章!”湯伊唸到這裡,李國棟已是情難自贊聲出口,四下文武皆然交耳,崇拜不已。
阿真快吐了,還真是千穿萬穿馬拍不穿,大西北、痿道、渭山,全都是他乾的,老李誇皇上文章寫好,可皇上文章內是在讚揚自已,趕緊厚起臉起,摳腦做出副靦腆之樣,很是不好意思道:“尚書省您老這麼誇我,這怎麼好意思呀。”
李國棟拍的是皇上的馬屁,拍皇上文章寫的好,壓根就不關他的事,見右宰相臉皮竟如此之厚,眾人皆愣,看了看他,再看皇上,一齊轉過眼眸,不再吭聲。
湯伊唸完一段,再拉長聖詣,雙耳緊閉繼續揚念:“王師歸建,朕心慰安,感念士卒,思鄉情切,脈脈盼親,君臣偕樂,永世安寧。欽此!”
下面十數座兵田聽得這聲欽此,大將小卒齊身矮下,磕頭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湯伊音調鏗鏘,把這道聖詣念得仰揚頓挫,念畢,轟天萬歲響徹天際。兵將起身,元魅達已是老淚縱橫,俯地哭訴:“皇上聖仁,微臣感激難禁,奴才回來,聽得犬子遭閹屠弒,犬子雖逆,乃父之心肉,臣悲痛萬份,渴念皇上宏仁,讓喪子老臣先行返家,臣感激涕零,不能自已。”哭完,砰砰磕頭,悲悽之極。
眾人聽得此泣,皆把目光往劊子手臉上看去,阿真見著這麼多怒目射來,趕緊閉上雙眼,學李國棟剛才搖頭晃腦,也像是欣賞絕妙文章一般,活活氣死人吶!
老烏龜派一干人見他如此,心裡皆憤,皇上見痞小子如此,臉色自也不太好,然三軍在前,不可失了表率,扶起跪地元魅達,拍了拍他的肩道:“元愛卿功於社稷,身戴喪事,朕允你先行離去。”
“謝皇上恩典。”元魅達老目哭紅,瞥了一眼林阿真,噤噤抱拳緩慢後退,此血海深仇他若不報,誓不為人。
元魅達離去,皇上再眺三軍,負手轉身道:“擺駕回宮,擺宴大殿。朕可要好好與眾將軍暢飲一番。”
閣老大臣們自是欣喜尾隨,何師道和高馬雙雙跟下城,恭送皇上進了龍攆,兩人翻身上馬,揚鞭奔出城外,隨即號鳴飛天,大量的將軍馬蹄纏紅,威風凜凜遠跟儀鸞,接受城中百姓歡呼讚揚,屁顫屁顫,一隊一隊于禁門落馬解劍,虎步向宮殿跨入。
三品以上將軍一百多位,慶詳宮是擺不下的,擺宴宴殿,巨大的宴殿張燈結綵,八排三十多列桌椅,極其壯麗,每桌每椅皆以黃布鋪塾,紅飾為彩。數百名宮女太監左右伺候,高高的舞臺裝飾極豔,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