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2 / 4)

於路遙毫不掩飾的反感,我並不在意。他對簫晚風有多尊敬,對我就有多厭惡,認為簫晚風所有的不幸,都是遇見我才開始的。是的,如果簫晚風沒有動情,如果他能清心寡慾,便可護住命脈,如果他當初乖乖呆在長川養病,便可平安地渡過生命的那道坎,可他偏偏為了見我一面,服下那種自損生命力的還魂丹,千里迢迢跑來皇都,尋找一個選擇嫁給他的敵人在以後也會成為他敵人的女人。傾盡所有地對那個女人好,而那個女人居然在他生命垂危之際,毫不猶豫地拋下他,回到自己丈夫的身邊——如此無情無義踐踏自家主公真心的人,路遙自然恨之入骨。

沒再多言,多言也掩飾不了彼此敵對的尷尬局面,我抱著已經熟睡的孩子,讓藺翟雲扶我離開。

路遙又對藺翟雲道:“先生,雲蓋先生有言相托。”藺翟雲身子一僵,回道:“請說。”路遙道:“雲蓋先生相勸,先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若是執迷不悟,必受萬劫之苦,日後戰場相見,便無親情。”藺翟雲道:“也勞煩閣下替在下向叔叔傳達,戰場無父子,各為其主,日後無需為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愧疚地看向藺翟雲,是我當初一時私心,讓他陷入今日忠義兩難之地。他彷彿明白我的心意,微微一笑,扶著我說:“夫人,我們走吧。”

“走?你們能去哪?”一道清朗的聲音自半空傳來,帶著溫和笑意,卻教我瞬間入墜冰窖。

便見那人雪衣白馬,踏碎滿地蘆葦悠悠行來,身後甲士林立,旌旗獵獵,巨大的紅體“月”字迎風翻滾。

自他到來之後,清澈的眸子緊緊鎖在我的身上,指骨分明的修長雙手緊握韁繩,像要捏碎滿腔的憤怒和痛苦,又像在強忍席捲而來的狂喜。許久許久,才緩緩鬆開手,複雜地看了我懷中孩子一眼,臉上仍舊綴著慣有的平淡儒雅的微笑,又眉眼不眨地一直看我,哪怕是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

“路遙,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路遙翻身下馬,跪地請罪。

蕭晚月淡淡道:“下去領三十軍棍,記住,你現在的主子是我。”

路遙半垂眉眼:“是,二爺。”起身無奈看我,便在將士的扣押下無聲離開了。

風吹蘆葦,窸窸窣窣,江河流水,叮叮咚咚,疑似亂人心跳的頻率。

視線交匯的那一刻,我們竟像好久未見的老朋友那樣,異口同聲地互問:“最近過得好麼?”兩人各自一怔,又紛紛笑開。我說:“我很好。”他笑著:“可我並不好。”我禮節性地問為什麼,他說:“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最後那次分開時你唱的那首歌,‘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然後我睜開雙眼看向窗外,月色越是美麗,越是覺得難過,我在想,如果我心上的人能在我身旁那該多好。所以,我就來找你了,悅容。”

帶著千軍萬馬,攻城略地地來找我?

看著他執著的眼睛,我一陣晃神。

那雙清澈的眸子,曾經反覆出現在我的夢裡,我曾因為他愛上了這雙眼睛,又因這雙眼睛愛上了另一個人,以至於現在,我再也分不清,究竟自己愛的,是眼睛,還是人?

我慌亂地轉移視線,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言於表的感情,不再是兒時記憶那樣溫和平淡,轉而變得直接濃烈而熾熱?

是了,就是在最後那次見面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他說,他愛我。

現在,他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你嫁去金陵,嫁給司空長卿,是我最大的錯誤,我對自己發過誓,不能再讓別人帶走你,就算追到江北,追到金陵,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帶回來。”

我問:“我嫁來金陵,你何錯之有?”

他沒有回答,柔和目光近似悲哀:“這一次,我是來糾正自己犯下的這個可笑又愚蠢的錯誤。”

“你要怎麼糾正?”

“踏破金陵,殺了司空長卿。”

我雙腿一軟,藺翟雲趕忙將我扶住,我抬頭看向那個曾給過我感動,又離我越來越遠的男人,說:“如果你敢傷他性命,我一定會恨你恨到老恨到死恨到灰飛煙滅!”

他沒說話,微微笑著,很痛很扎眼的那種笑,就像最初的一種蒼老。

翻身下了馬車,一步步朝我走來:“那麼,就讓你恨我恨到老恨到死恨到灰飛煙滅吧。”他的視線穿過我的肩膀,落在了河的對岸。

馬蹄如擂鼓,司空長卿率大軍趕來了,喊著我的名字一馬當先踏入河水中。

就在這時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馬兒竟然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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