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間從來只有淡淡如水之交,從未剖心挖肺,也從未許過地老天荒,你什麼時候愛上,又愛我什麼?”
我咄咄逼問,他緊抿嘴巴,一言不發。他的沉默被我認為是一種無法反駁的無奈。我微微吐了一口氣,有點落寞,又有釋重負的感覺。我說,我該離開了。他問我要去那裡。他的神情已再也維持不住柔和的曲線,陰翳肅殺,是早就預料我的答案,是的,我的回答:“去找司空長卿,回到我丈夫的身邊去。”
他搖搖頭,仍堅持執迷:“不,悅容,你要跟我走,哪兒也不許去。”以愛為名的挽留,我卻再也感覺不到快樂。
也許人生總這樣捉弄,一個愛時,一個不覺;一個覺時,一個又不愛了。
沒有誰是誰命中的註定,最後都只是命中的過客,有些人已經蛻變成面板心口間一道七色的明媚傷口,等時間一長,什麼痛都不算痛了,什麼傷也不算傷了,一切來得,去得,都如此猝不及防。
這時,遠處傳來轟轟巨響,大批馬隊往這邊趕來,我看見滾滾黃塵中間,司空長卿一馬當先,猩紅披風滾向天際。
蕭晚月神色微變,我抿嘴笑起,雙手負在後背原地轉了個圈,嚶嚶哼起一首歌來,蕭晚月本欲抓我上馬的動作一滯,靜靜聆聽起來,那歌聲太美妙了,不忍就此打斷。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路太長/怎麼補償
拖得一曲的時間,司空長卿已策馬到來,一把將我攬上馬背,披風一卷,將我裹在懷裡。
“悅容,你總是如此狡猾。”蕭晚月仰面看我,旁若無人,彷彿司空長卿以及其他所有的所有,都不復存在,只有我,唯獨我,是真實的。
輕問:“曲子叫什麼名?”
我回答:“白月光。”
“月……光麼?”他微微笑起,那笑容瞬間柔化了冷硬的夜:“悅容,你還敢說你心裡不曾有我!”
整個畫面都在劇烈晃動,他的笑容,就像一道白色的月華光束,狠狠刺進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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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昨天奶奶過世了,我要回去幫忙料理後事,囤積準備三更的文也只能一天一更地發,因為接下來根本沒時間碼字,封推期間又不能停更,希望大家見諒,以後再補償大家吧。
【第二卷】 長卿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章節字數:2828 更新時間:10…05…21 17:56
蕭晚月點兵離開,未與司空長卿正面衝突,一則蕭晚風命在旦夕,不作匹夫之勇,二則司空長卿暗中籌劃,金陵軍大兵救援到來,非爭強好勝之時。
一經細問方知司空長卿在看到假冒曲慕白求救的信函時就發現異常,儘管字跡臨摹得極為相似,但曲慕白獨有的張弛風格還是極難模仿的,之所以不動聲色,是要將計就計,找來替身做出被圍困在滄浪山的假象,拖延時間,他則暗中趕往泉州調來兵馬救援常州,可惜為時已晚,沒料到蕭晚風行事如此果斷毒辣,一夕便毀了整座城。與退出常州城的曲慕白大軍彙集後,上滄浪山救援三萬兵士,恰逢蕭晚月攻山,於是兩軍便在滄浪山下交戰起來,正在相鬥激烈時,蕭晚月收到密報突然撤兵。後周逸救下三萬大軍與司空長卿會合時告知夫人被蕭晚風帶走之事,司空長卿便立即追趕蕭晚月而來,本欲挾持蕭晚月作人質與蕭晚風換人之用,中途便遇見了我。
蕭晚月離開時放言,他日亡司空氏,必為蕭家。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最終狠狠咬牙掉轉馬首賓士而去。
司空長卿率大軍一路追去,直逼蕭家大營,欲驅野心狼子,收復金陵失地。
黎明前夕,天地空前黑暗,兩軍交戰如火如荼,三刻已過未得深入,長川軍因主公病危無心久戰,退至太陰河、盧元山南陰蕭家地界。金陵軍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再深入敵軍腹地乃兵家大忌,司空長卿沒再下令追趕,留下週逸領步兵五萬鐵騎八萬駐守邊界,又遣三千甲士幫助百姓重建常州城,便攜餘下兵馬連夜北上金陵。
少頃,東方肚白,漫漫長夜如百年之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