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發了密函通知在金陵城的周逸,三日後蕭家要進攻金陵,讓他先從各地調集兵馬,以整待發。我馬不停蹄地趕去謙洲門跟藺翟雲和曲慕白匯合,再一道回金陵商量禦敵大計。
路經馬王坡,突然塵煙滾滾,殺氣歷歷,便見一行人自樹林裡躍出,身著夜行裝,面罩黑布,手持鋼刀,雙眼充溢著血絲和濃濃殺意,步步朝我逼來。
我心知他們定是拿錢取命的殺手,至於誰想殺我不得而知,面上佯裝鎮定問他們攔路為何。領頭人不與我廢話,鋼刀往我面門一指,喝道:“殺!”兩方人馬便交戰起來。
殺手約莫八人,各個身手矯健出手毒辣,我帶出的二十來個侍衛很快便殺得潰不成軍。殘存的四個侍衛大喊:“夫人,你快走,這裡由我們斷後。”我不做猶豫,縱身跳到馬背上,拉著在劫的靈柩往岔道上退。
然而殺手動作極快,我尚退出不及五里,那四個侍衛便被斷喉斃命,殺手們很快就追了上來,將我圍在中間。我一廂揮劍交戰,一廂耳觀八方,欲要尋出一條生路來。那群殺手生得極為狡猾,見我生命受險仍要帶著這副棺木上路,便知我對其十分重視,皆紛紛揮刀朝在劫的靈柩砍去。
“在劫!”我神色大變,慌忙上去護棺,關心則亂,露了頹勢,捱了幾下刀。
那殺手見此計可行,更加發狠地朝棺木攻擊,混戰間我體力漸漸不支,那馬受了驚嚇四處顛簸,竟將在劫的棺木連車帶馬地滾下山坡。我驚呼在劫的名字,望著滾著黃煙絕跡山坡深處的棺木,眼淚唰唰地掉了下來。我的弟弟,他生而飽受人世疾苦,死了還不得安寧,老天瞎了他的狗眼,死者何錯,要受如此折磨!
我怒髮衝冠,發起狠來逢人便殺,接連殺了五人,殺紅了雙眼,自己也受傷不輕,支劍跪地,流了一攤子的血。餘下三個殺手見我精疲力竭,原先懼意漸褪,互通眼色,聯合朝我攻擊。我想做最後一搏,可惜體力已是極限,閉上了眼睛,默唸一聲:在劫,阿姐這就要來陪你了。
恰時,馬嘯聲昂昂嘶鳴,響徹雲霄。那三個殺手受此一驚也停住動作。
我睜眼看去,便見曲慕白縱著烈焰赤馬,自黃土與藍天交接處急速奔來,黑色長袍翻滾著漆黑的披風,如天邊襲襲而來的烏雲,嚇得那三個殺手不自覺地併成一團。
行至近處,曲慕白松開策馬轡繩,從馬鞍兩側抽出兩把廉月刀,獨獨不碰腰上那柄三尺長的墨劍。我記得這柄墨劍叫英雄劍,曲慕白說,他的英雄劍從來不殺無名之輩,那群殺手的確不配他以此劍相殺。
白光一閃,刀已收回刀鞘,那三個殺手甚至看不清是如何出的殺招,就已經被割斷咽喉倒地而亡。我強支著身體笑道:“慕白真是好刀法,哪日定要教教我才行。”支撐不住往身後倒去,曲慕白驚呼一聲:“夫人!”躍出馬背,將我攔腰抱進懷裡。不下一會兒,藺翟雲率著幾十個金陵精兵也趕來了。
趙之城竟也在一行人當中,半蹲著檢查那些殺手的屍體,想要找出點蛛絲馬跡,但終究無跡可尋,惟獨趙之城神色怪異,似有發現,但很快又恢復常色,什麼都沒說,跑到我身旁咋咋呼呼道:“哎呀,悅容妹子你沒事吧!”推開曲慕白想要接手抱我,被曲慕白橫眉一瞪,這才訕訕地退到一邊,低著頭嘟嘟囔囔,說著曲慕白的些許壞話。曲慕白也懶得搭理他,關心道:“夫人,先讓藺先生替你療傷吧。”
我搖頭,堅決道:“先去山坡下找在劫的棺木,先去找他!”曲慕白他們早前便聽說在劫墜崖身亡的事,也心知我素與他姐弟情深,又見我堅持要先找他再願意療傷,無奈之下便帶著我快速往山坡下尋去。
當我們在山坡下找到那副棺木的時候,裡頭已是空空的,馬的屍體躺在一旁,車架都摔成了碎末。
我見此心神大亂,慌亂之餘不由心生竇疑。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歹毒,竟連在劫的屍首都不放過,跟原先那批追殺我的刺客是否有關聯?
藺翟雲見棺木裡頭非但不見在劫,連原先殉葬的貴重玉石都不見了,沉吟稍會,便詢問我陪葬的是哪些貴重玉石。我六神無主,草草說了一遍,藺翟雲點頭安撫我幾句,便即刻下令,讓侍衛們即刻趕去附近的城鎮,專門去那些當鋪以及跳蚤市場上搜羅類似之物。蕭家出手的陪葬玉石自然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在附近的小城鎮中實屬罕見,很快的酒找到了其中一顆被在劫含在嘴裡的寶田珠,再順藤摸瓜,便將一干賊人等抓到我面前。
是三個見財起心的市井之徒,這日路經山坡下,見道旁堆著棺木,棺口已破開,裡頭陪葬的皆是寶物,心知定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