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道:“視窗風大,大哥還是保重身體吧。”蕭晚風還是咳嗽著,越咳越厲害,懶懶地擺手算是回答他了,便往廂外走去,他似乎不想再在這樣的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蕭晚月喊住了他:“那孩子……那孩子還好嗎?”
咳嗽稍稍停止了,蕭晚風緩緩順了口氣,嘆息:“你確定要救活他?”
蕭晚月紅著眼睛:“是的,不惜一切代價。”
蕭晚風問:“哪怕讓他變成蕭家的第二個怪物?”
“時至今日,我終於能體會道父親當時的心情。”蕭晚月抬頭,定定地看向蕭晚風:“而我從來不認為大哥是怪物。”
蕭晚風冷冷一笑,拂袖離開了。
前去神女峰會盟之前,我去了一趟地牢將李準接出來。李準本就負傷,又關在溼冷的地牢中,雖我私下囑咐過牢頭要善待他,終究還是受苦的地方,關了將近半月,人已十分消瘦虛弱。
我親自將他扶出地牢,紅著眼睛道:“李大人,你受苦了,你對金陵有功,日後我必當重用你!”李準說話極為吃力,第一句便緊張地問:“夫人,金陵解圍了嗎?”我忙點頭:“解圍了,蕭家準備退兵了。”李準終於露出寬慰的笑,覺得之前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送李準回府後,我讓他好好養病,早日康復好為金陵效力,又遣御醫悉心為他調養身子,便回了宮城收拾一番,帶著百名近衛,在在劫的陪伴下提前一天自金陵出發了。
落幕時分抵達錦州,在曲慕白等人的陪同下檢閱三軍。
那日天際殘留的夕陽餘暉,映照在將士們一張張剛毅血性的面容上,尤且帶著戰場的肅殺和悲壯。我因內心激動而掩不住聲音的顫抖:“我……感謝你們,我代表魯國公代表金陵全部的百姓感謝你們!”眾將士揮臂吶喊,宣誓忠誠。
我環顧錦州這塊失而復得的疆土,自城門口挖了一堆黃土包在錦帕裡,準備帶回金陵覆蓋在長卿和毛毛的墓碑前。我告訴自己,以後每收回江北的一寸領土,我都會把那塊土地捎一份回去祭典他們,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人的這一生很長很長,總會失去很多很多,但只要心懷堅定的希望永不放棄,失去的總有一天會回來——就算回不來了,如那些逝去的生命,也要牢牢記在心裡,永遠都不能忘記。
翌日,曲慕白收整軍隊,藺翟雲、姚遠韻隨行,率一隊前人軍,便啟程趕赴神女峰會盟。自然,在劫也和我一同,而周逸則被我下令留在了錦州保護懷影。之所以沒帶上週逸,實則此番也是去打探周妍的訊息。自那日她出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去刺殺路遙。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我不想讓周逸擔心。
神女峰位於錦州八十里外的巫峽縣,離趙陽城也有百餘里,四周青山環繞,碧水長流。神女峰實則是一根巨石突兀於青峰雲霞之中,宛若一個亭亭玉立美麗動人的少女,每當雲煙繚繞峰頂,那人形石柱像披上薄紗似的,更顯脈脈含情,嫵媚動人,故而得名神女峰。此峰每天第一個迎來燦爛的朝霞,又最後一個送走絢麗的晚霞,又名“望霞峰”。古人道:“峰巒上主雲霄,山腳直插江中,議者謂秦、華、衡、廬皆無此奇。”可見神女峰是個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的美麗地方。
在這樣的地方會盟,也的確是蕭晚風追求人間極致的處世風格。
當抵達神女峰十五里外的時候我便下了馬車,接下來陸路不通,而要走水路,須駕船才能抵達神女峰下。
蕭晚風的人馬早就到了,遠遠飄揚旌旗,繡著蕭家的家徽,一朵碩大的六瓣紫色菱花。
蕭家有一位將軍走上前來,年紀三十出頭,生得國臉橫眉,抱拳道:“末將乃鄭國公麾下黑甲狼騎三郎將馬駿臣,我家主公已在山頭恭候多時,請夫人下令金陵的將士們在此紮營,您便可隨末將登船赴會了。”又說:“夫人可帶兩名侍衛隨行,但按照規矩須卸下武器方可。”
曲慕白在一旁提醒:“夫人,小心是個鴻門宴。”
我坦然笑道:“曲將軍無需擔心,我相信堂堂鄭國公是不屑做這等小人之事。”
馬駿臣欣賞道:“夫人果然好膽魄,不愧為女中豪傑。”
我命曲慕白率軍就地紮營,便帶著在劫和藺翟雲兩人準備上船。
不料渡口卻停著兩艘船,每艘船上都有一個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擺舵船伕。
一時不知該上哪艘船,我面露不解,探尋看向馬駿臣。
馬駿臣指了指兩側的船隻,恭敬道:“請夫人上左邊那艘船,而兩位隨行的壯士請隨末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