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言兩語便真的信了。”
“悅容,我……”蕭晚月輕嘆了一聲,那些解釋的話終究沒說出口,也知今日再說不免畫蛇添足般多餘,抿直了雙唇,面色漸露痛苦。我無心再與他糾纏過往的恩怨,都相互折磨了這麼多年,愛恨怎麼的都不罷休,也實在無趣,便轉了話題,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玲瓏心肝的人,很快地就收拾好了情緒,眉梢微揚著風情,笑道:“方才不是說了麼,想你了就來看看你,你……哎,你好不容易才願意重新接受我了,至今我都有種在夢裡的感覺,很不真實,總覺得非要見到你不可。”
我瞪了他一眼,“別胡鬧了,快說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須知以他蕭家二爺的身份進入金陵,如入龍潭虎穴般困難,再說而今年兩家又將吃一場巔峰對決的戰事,雙方都虎視眈眈,一旦被人發現他在此處,那可是死路一條,就連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他,忍不住斥道:“知不知道你現在來金陵有多危險,你是活得膩了要拿自己的小命把玩不成?”
他怔了怔,看向我的目光情深款款。我尷尬轉過臉,聽見他說:“你能擔心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忙否認:“我不是擔心你,我是防備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陷害我!”他笑笑也沒在意,舒了舒額間垂落的亂髮,往牆壁靠去,臉上的神色雖是懶懶散散的,眼神卻出奇認真:“我是來帶你走的悅容,這天下誰要誰拿去,我帶你遠走天涯,做一對快樂鴛鴦……恩,還要帶上染兒,就我們三人,再也不管這世上那些糾纏不清的事了,你說好不好?”
我心頭一跳,意識到他的認真,忙抓起地上的裙衫起身合衣道:“說什麼胡話呢,敢情來我這金陵是發癲給我瞧著有趣的。”
走了幾步,身後一緊。我回頭看去,蕭晚月還懶怠地依靠在浮雕玉牆上,微微抬手拉著我的裙角,神態幾許請求:“我是認真的悅容,你也認真地考慮一下吧。金陵反正遲早是要被大哥拿下的,你何必將女子最美好的歲月虛度在這種就連男人也厭倦的權鬥中去?何不趁機放下一切,與我遠避人世,去過那種神仙般逍遙快活的日子?”
放下?這兩字說得何其輕巧,但又該如何放下?就算我能放下過往與他種種恩怨情愛,又怎能放得下在劫的仇?我能和任何人歸隱山林雙宿雙棲,又怎麼可能跟逼死在劫的仇人一起?
愛一個人沒有錯,渴望一場天荒地老也沒有錯,錯的是那相愛的人,不該是我,也不該是他。
我深深看了他許久,道:“你真願意拋下蕭家的一切?”他點頭:“為了你沒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我沉默稍會,道:“晚月,我要你娶我,你可願意?”他面露大喜,霍然站起身來,高興得不知所措,握著我的雙手忙不迭地點頭:“願意,當然願意,一百個願意。”反覆喃喃自語著:你本就是我的妻,我的妻啊。
我略垂目不去看他歡天喜地的臉,道:“你大哥若是取下金陵後,該是要稱帝了罷?”蕭晚月一怔,不知我為什麼忽而有此一問,也據實回道:“天命不可違,大哥一身非凡,註定是要君臨天下的。”我點點頭,道:“你大哥膝下無子,又無意娶妻,想必定然會封你為皇太弟。”
蕭晚月僵硬了一下,緩緩放下我的手,聲音冷得像結了冰:“你要嫁給我,只是因為我會成為皇太弟?”
我轉身走到視窗,沉默許久,往欄杆上依去,側過臉斜斜看他:“我用整個金陵作為嫁妝,如何?你多年未蕭家禪精竭慮,娶了我就能兵不血刃輕而易舉地拿下金陵乃至整個江北,必然是大功一件,何樂不為?”
蕭晚月怒氣衝衝至我面前,抓著我的肩膀怒道:“我不要你的狗屁嫁妝,我只要你!每當我決心為你拋下一切的時候,你總不願同樣為我,反倒是要來踐踏我的一番真心才肯罷休。你到底長的什麼樣的心,如此冷漠無情鐵石心腸?……你說,這次我非要你說,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任由他肆意發怒,我問:“你真願意為我拋下一切,包括你的兄長?”他怔住了,連怒火也消停下去,吃驚地看著我。我淡笑,溫溫靠向他胸膛,輕聲道:“難道你忘記了麼子都,你說要讓我成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你答應過我的,要讓我成為皇后。”他的手略松,回臂擁抱我,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用力將我推開,冷冷道:“你要我效仿宋太宗‘燭影斧聲’弒兄篡位?”
我懶懶掃了他一眼,笑道:“你需要弒兄麼,反正以你大哥的身子也活不長久。”
“你!”蕭晚月大怒,揚手要打我。我下巴倨傲一抬,冷冷與他對視。他的手抖了幾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