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處,無聲無息忍受著最沉重的痛感。
我心裡百般無奈,今夜他再這樣將我折騰下去,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要留宿夜梧宮?
就算是親姐弟,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或者說,正因為是親姐弟,更好避諱。
卻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對於在劫已是軟硬兼施,皆徒勞無功,就像是千仞的山,汪洋的水,除非自個兒意願,誰也移不動他寸土,掀不起他滴水。
正在懊惱,殿外忽傳:“聖山,冀州傳來緊急軍情,盧相正在御書房等您過去,讓奴才來傳達一聲。”
我暗暗鬆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喜悅表現得太過明顯,“去吧,國事為重。”
在劫這才將我放開,越過屏風去了外殿,對傳話的太監道:“行了,你去跟盧愛卿說朕這就過去。”
太監領命去了,又聽見在劫命檀芸將小荷帶來。
不下片刻,小荷便來了,戰戰兢兢地跪在他面前,在劫看也沒看她一眼,只用一種非常冷漠的聲音說道:“朕知道你的來頭,本不想留你性命,但永康公主喜歡你伺候,朕只能滿足她,你只須盡心伺候她高興就行,要是整出什麼么蛾子被朕察覺,宮城外的護城河底將是你的去處。”
言外之意,讓小荷只管服侍好我,別想著給楚天賜放訊息,否則就把她沉到護城河裡餵魚。
小荷嚇得臉色慘白,顫顫應了聲:“是。”
在劫就沒再搭理她了,回頭看了倚在門扉上的我一眼,一種意味深長的留戀。
太極殿總管劉公公整理好了殿內散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奏摺,才剛從我身後出來,就見在劫咧嘴一笑,道:“行了,別移回太極殿了,就放這兒吧。”
劉公公怔了一下,躬身唱了聲是,又使喚著小太監將一大摞奏章送回我寢宮。
我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在劫早就看穿我的心事,就是要讓我不痛快,於是他痛快地大笑而去了。
午膳過後半柱香的時間,該是藺翟雲用藥的時候,我從袖口中掏出絲巾擦了擦他嘴角的藥漬,關懷問:“先生近日身子感覺如何?”
他的臉恍若入暮黃昏的天空,點綴著淡淡紅暈,“夫人,我只是行動不便,其他一切與常人無異,所以。。。。。。哎,你何須事必躬親服侍我用藥,我。。。。。。是在折煞我了。”
將藥碗放回托盤,我滿不在意說道:“整座皇宮裡頭我也就只服侍你一人,我樂意。”就像只有他不會叫我至今仍極不習慣的公主稱謂,而只稱呼為夫人,這讓我覺得他與其他人是不同的。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不同的,他是我在這整座皇宮裡頭除了在劫之外,唯一的親人了。而如今的在劫,哪怕以折腰的姿態將我討好,也已經無法改變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而且他現在所表示出來的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佔有,不復單純的親情,這與藺翟雲給我可敬可親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藺翟雲也沒再推脫了,藉故取笑道:“哦,如此說來在下倒是個有福之人了,只是別讓壅帝陛下知道才是,怕他一個不舒坦,以為在下搶走了他的姐姐,就藉故把在下拖出去腦袋搬家。”
我不高興了,走到哪兒都要受到來自在劫的壓力,“作甚怕他?我才不怕他呢,他敢對你怎麼樣,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這句話可把藺翟雲嚇到了,向來嬉笑不羈的一個人突然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莫再如此胡言,從來只能我為夫人捨命,絕不可讓夫人為我犧牲,若有朝一日我拖累了夫人,我寧可。。。。。。唔——”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巴,最怕他說出那些死不死的話,陪笑道:“只是說笑的,先生不要計較。”
藺翟雲憋紅著臉把我的手從他唇前移開,“說笑也不許!”
很少有脾氣的人一發脾氣,我哪裡敢惹他,連忙像孩子似的低頭認錯,說以後再也不敢了,這才讓他臉色稍霽。
藺翟雲問:“小年去大雍城祭祖的事跟在劫提了麼?”
我癟癟嘴,這幾天躲他還來不及呢,哪有機會跟他說這事?但不說也不成了,眼瞅著這小年再過十來天就要到了,我還要去找晚風呢,意志闌珊地說:“恩,我知道的,找著機會了就會跟他說。”
這時檀芸形色匆匆自殿外進來,口中直喊著大事不好,我皺了皺眉,呵斥她怎這般沒有規矩,擾了藺先生的清幽,檀芸連忙跪下請罪,藺翟雲問:“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大呼小叫?”
檀芸這才焦急道:“大事不好了,聖山剛下旨讓人將夜梧宮的梧桐悉數砍盡,一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