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笑顏,確實令人眼前一亮。只可惜這付美貌落在神婆眼裡,看起來便有著十分厭惡了。
神婆叉著腰,恨恨地指著神女道:“你不要不信,你以為你就比別人高明?你就是天地間的法則,唯一的旨意?我告訴你,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就是那種普普通通,會吃喝拉撒的人,也比你這種神做出的貢獻多!這麼多年來,你除了活著,還有創造了這付肉身,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貢獻?”
白吉在身體裡不住掙扎,拳打腳踢,卻好似打在棉花上一般,全無作用。此時神婆的一番話說完,卻突然覺察到與肉身間的隔閡薄了一些,她一用勁,便很突破了神女的限制,連番快語道:“快逃,你這傢伙快跑!去找……找誰也沒有用!”
神女的語氣一變,冰冷冷地好似摻著冰碴,火盆裡跳動的火苗黯淡了下去,彷彿被狂風颳過一般,只敢葡伏在木柴上面。
神女緩步靠近神婆面前,帶著溫情脈脈的微笑,可是白吉卻在肉身之中,清晰地感受那份如同海嘯一般的狂怒殺意,如同從深海噴發的火山,在冰冷的海水這下流動著地滾燙岩漿。
她的纖纖十指輕輕揚起,撫摸上神婆佈滿皺紋的脖子,未有抵抗,未有呼救,只有沉默中逝去的生命。神婆雙眼瞪得滾圓,暴起的血管從額頭一直漫延到脖子,象是蜘蛛網般佈滿她粗糙的面板。她充血的眼睛凝視過來,白吉在那肉身裡拼命叫喊,橫衝直撞,可是卻無人聽見。那份象是被世界拋棄的絕望傾壓過來,讓她大聲哭喊起來,哭喊之中,只有一個名字——楊墨!
她沒想到的是,如同任何一個言情片的**一樣,男主角總會衝破層層阻礙或者敵人,奔至女主角地身邊,解決掉危機之後,與女主角來一個甜蜜的親吻,當然,悲情片中通常會轉變成死亡之吻。
而任白吉想象力如何強大。她也沒想到。接下來出現地不是楊墨高大地身影——當然。他現在地“身”影未必如以前般高大——可是至少她沒想到。在耳中聽見地細小轟鳴變為巨大地狂響之時。神婆那黑沉沉地小屋頂面上。一絲光亮透進來。
光亮變成晴朗地天空。也只是一眨眼地工夫。白吉地眼中闖入雪後湛藍如洗地晴空。她一時間屏住了呼吸。那屋頂象是風箏一般。很快便被吹得支離破碎。化為一堆碎木消逝在天際遠方!
等著她發覺不知何時恢復了身體地控制權時。神婆地手正按在她地胸口上。笑顏如花地道:“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你地任務已經勝利完成了。接下來便是我地事了。”
她還來不及問怎麼回事。便只覺得身體被狠狠一推。視線穿過了肉身。看見神女地身體盈盈如水仙。立於眼前。而她地“身體”卻在飄動。象是被風吹動地氣球。在空氣中東飄西蕩。
“白……吉……”
有誰在喊?
“白……吉……笨蛋……”
是誰在喊?不可以罵笨蛋,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這樣說,她雖然心裡這樣想著,可是嗓子眼裡象被塞了棉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白吉……白吉!白吉你這個笨蛋,醒醒!回來!”
她盡力眨著眼睛,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努力多次之後,那聲音突然提高了音量。
“白吉!你給我回來,睜開眼睛,別睡覺了!”
楊墨!
這個聲音便如一盆冷水,向白吉兜頭澆下,她猛地睜開眼睛,卻愕然發現自個兒正飄在空中,眼前的場景是神婆小屋前的雪地,只是那些原先他們搭起的雪人已經七零八落地,彷彿被什麼東西摧毀了般。小屋早已只剩下地面,而地面之上,神婆的手正搭在神女肉身的肩膀,一人一神互相盯
,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僅僅刻骨銘心四個字,都淺顯
“笨蛋,握住我的手!”
隨著楊墨地話,白吉有些愣愣地伸出手去,這才發現自個兒的手,彷彿肥皂泡做地一般,在陽光下閃出晶瑩的透明光彩。她有些不明白起來,方才發生地事,總有些帶著熟悉的感覺—她是被神婆推出神女地身體裡?
正腦中一團亂麻,一臉迷糊時,楊墨的低吼聲又再度響起:“下來,笨蛋!不要在這時候發呆!”
她被這話激得心中一跳,對著原先自個兒熟悉的臉一瞪眼後,剛想說什麼,卻已飄到他的身邊。他大手一握,居然如實質般把她半透明的手握了個正著,溫暖的感覺象是泡進熱牛奶般融化了她。
他把她拉近,近到可以貼著鼻尖,她凝視著他的面容,忽爾覺得有些奇異之處,正想開口問時,他卻用力一拉,便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