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被封王,稱肅王,也正是目前李聞持奪儲之爭中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莊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堂堂七皇子竟會對陸子澹如此恭敬,心裡不免有些疑惑。照理說陸子澹雖世襲蜀國候,身份不俗,但李文淵好歹是皇室正統,地位比陸子澹要尊貴多了,怎麼會如此態度呢。
但她見李文淵語氣殷切誠懇,神色不似作偽,心裡盤算許久,仍不解其意。
“區區小事,七皇子不必掛懷。這句道歉我收下便是,不必再麻煩肅王爺了,陸某如何擔當得起。既然七皇子鍾情於碧落,也不必再另尋雅間。若七皇子與公主不棄,就並個桌兒吧。”陸子澹言語雖非倨傲,但明顯不顧忌李文淵的皇子身份,張口閉口陸某,並無謙稱。
莊嚴身份有別,自然不能學他,忙起身朝二人行了個禮,朗聲道:“流雲見過七皇子,十公主。”總是拉不下身子自稱奴婢,料想他瞧著陸子澹的面子該不會為難自己。
李文淵眼中生光,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這位公子面生得很,莫非是陸先生的朋友?
莊嚴忙作揖搖頭,離座道:“七皇子真是抬舉流雲了,流雲只是陸府下人,承蒙子澹少爺不嫌棄才上了桌,今日得見七皇子與十公主,真是榮幸之至。”說罷,自覺地走到陸子澹身後,很規矩的樣子。
李文淵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似是不信。那十公主李文風則明顯地嬌軀一陣,臉色馬上黯然,低了頭,一句話不說。
“沒想到陸府隨便一個下人也如此出色,真讓文淵開了眼。皇宮裡頭的宮女們也不少了,相貌倒是漂亮,就是呆板無趣得緊,哪有像流雲這樣靈動的人兒。”李文淵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眼睛不時朝莊嚴瞟上一眼。莊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心裡像是被毛毛蟲爬過一般的難受,再看向李文淵的眼神就帶了些異樣。
陸子澹淡淡搖著頭,微笑道:“流雲可不是隨便的下人,她是我府上的總管,甚是伶俐,頗得我心,上次瑞王爺也開口想要了去,我硬是沒捨得,只怕還得罪了他,害得我那幾日見他都心中不安。”
李文淵聞言色變,本來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嘴邊,臉上雖還是笑著,那麵皮卻板了起來,還變了色。
莊嚴也笑著在旁邊介面,“流雲不過是個下人,哪裡擔得起少爺如此厚愛,唯有今生仿效犬馬,以報公子知遇之恩。
陸子澹眼角朝她掃過,掩飾不住淡淡的笑意。
李文淵哪裡還好多說,忙轉換了話題,道:“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我聽說雲臺寺喝觀音閣的桃花早開了,還想著跟十妹一起去瞧瞧。御花園的花草雖是珍貴,卻比不上那裡自然繁盛。陸先生久居蜀地,那裡的花草不知跟大興城有何區別。”
陸子澹低聲道:“也談不上多大的區別,也就是開得早晚罷了,大興城乃鄭國京師,七皇子又住在皇宮裡頭,什麼珍稀品種沒見過,陸某不好班門弄斧,免得怡笑大方。”
李文淵見陸子澹說話謹慎,遂笑道:“陸先生總是這麼謙虛,二哥曾對我說過,當今天下,他敬重的人不過二三,而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三年前,先生隻身前往西域蒲扈部,不費一兵一卒,招降其皈依我大鄭。二哥每提及此事,便對先生讚不絕口,嘆道:‘先生真大丈夫也’。文淵本來不服,但自從兩年前於宮中聽先生講授《論語》半月,方知先生之才德,世所罕見。”
莊嚴頭一回聽說這些往事,甚是震驚,睜大眼睛盯著他直看。難怪李文淵對他如此禮遇,原來他還有如此功績。看他年紀也不過二十二三歲,三年前也方是弱冠之年,如此孱弱的少年竟一人深入到西北民風粗獷、殘忍好殺的蒲扈部,但是這份膽識已讓人折服。
“都是陳年舊事了,七皇子還提它作什。陸某身為鄭國子民,理當為國效力。只是陸某身體所限,大部分時間都蝸居在益州,於京城之事所知不多,肅王爺對陸某的讚語,真是受之有愧啊。”嘴裡說著受之有愧之類的話,臉上卻不見任何誠惶誠恐的表情,莊嚴在一旁暗自好笑。
李文淵自然也有所察覺,又繼續說道:“文淵本與二哥約好了在這裡聚一聚,沒想到竟能遇到陸先生。一會兒二哥到了,定會大喜,二哥一向仰慕先生才華,只可惜朝中事務繁多,難得有時間親自上門請教。今日有緣,定要把酒言談,不醉不歸。”
陸子澹婉言道:“肅王爺日理萬機,公事繁忙,哪像陸某遊蕩慵懶,無所適事,只怕會叨擾了三位叨敘家常。再說陸某體弱身殘,不可飲酒,怕會掃了肅王的興。”
“先生說的是哪裡話,二哥若知道現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