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我瑞王府侍衛數百人,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鬧成這樣,要是傳了出去,你讓我瑞王府的臉望哪裡擱!若被人知道這王府來去自如,府中還有誰可安歇,本王也得日夜提防,時時小心了!”李聞持表情倒也不是那麼凶神惡煞,只是眼中的一抹嚴厲讓屋裡的侍衛心驚膽戰。
楚雙廷“啪”地一聲跪在地上,正容道:“此事錯在屬下,若非屬下將幾位兄弟叫出去喝酒,也不至於讓從飛從容離去,驚擾王府,折了我王府的威名,全是屬下一人之失,願一力承擔。請王爺降罪!”
其餘幾人見狀也紛紛跪地請罪。李聞持掃了眾人一眼,眼神凜冽,怒道:“今日是何人當值?竟敢擅離值守,該當何罪?”
馬上有兩人上前一步,沉聲請罪。這二人名喚羅文、羅武,是一對親兄弟,乃少林俗家弟子,跟在李聞持身邊已六年多。昨晚被楚雙廷拉出去喝高了,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今日的當值,結果就發生了從飛大鬧花園之事。話又說回來,若非如此,以他兄弟二人的武藝從飛絕不可能走得如此輕鬆。
李聞持眼中一寒,正待發火,楚雙廷忽又跪地上前,倉惶道:“王爺,此事與羅家兄弟無關,都是屬下的錯。羅家兄弟本不願去酒樓,是屬下硬拉著他們去,還把他們灌醉,這全是屬下的過失,王爺要罰就罰我一人。”
那羅家兄弟也是講義氣之人,忙上前請罪,將責任攔在自己身上,一時七嘴八舌,好不熱鬧。李聞持臉色越來越差,眼中愈見陰沉。一旁的侍衛劉鏡中甚是乖覺,見氣氛不對,忙不迭地拉了拉他們的衣角,阻止他們再說下來。
書房復又恢復寧靜,只是空氣中那份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聞持終於開口說話,“瀆職之罪我會追查到底,你們該罰的一個都跑不了。”語氣雖嚴厲,但眼神總算不復冰冷。楚雙廷等人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現在緊要的是如何調整訓練王府的侍衛,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個人,緊緊是一個人,就把你們打得潰不成軍,我要你們何用!”李聞持說到這裡聲音又高了不少,眾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門眼。
“羅文羅武,訓練之事就全部交給你們負責,一個月後,我要看到全新的隊伍。”
“楚雙廷,你且去調查從飛的來歷,如此身手,怎會籍籍無名。”雖然答應過不再追究此事,但以李聞持的性格,又怎麼會放心讓這麼一個武功高強卻來歷不明的人侍立身側。
“當日從飛到王府的時候屬下已經派人查過了。”楚雙廷忙應道:“這個從飛乃是今年三月才到的大興城,操山越和吳國口音,在宏城客棧住了兩晚。三月初三那天在路上碰到了肅王爺,肅王對他十分熱絡,有收歸己用之意。不想在西嶽樓遇到了陸候爺,更沒想到他竟與流雲姑娘是表兄妹。經過陸候爺首肯後,從飛就以侍衛身份住進了櫻園。”
“據屬下打聽,這從飛平時不愛說話,也不與別人交往,府中上下誰的話都不聽,只對流雲姑娘言聽計從。屬下已經派人去路上查過,他是日夜兼程趕來大興城,風餐露宿,線索很少,所以暫時還沒有查到他的真正身份。”
李聞持一雙虎目暮地寒光大盛,馬上又恢復常態,目光在屋裡轉了轉,最後又落到了楚雙廷身上,冷冷的眸子看得他遍體生寒。一旁的劉鏡中跟隨李聞持時間最長,也最瞭解他的脾性。方才楚雙廷提到流雲時神色頗有些不自然,顯然讓他動了疑心,忙介面道:“王爺可是懷疑從飛跟流雲姑娘與肅王爺有關聯?”
李聞持斜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從飛身份的確引人懷疑,但我並不認為他是那邊派來的奸細。我觀察過此人,並非心計深沉之輩,喜怒皆顯於色,誰也不放在眼裡。”他想起方才寺中從飛對他的視而不見,不由得一陣好笑。
“我懷疑的是流雲的身份。”李聞持望著楚雙廷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楚雙廷臉上頓時刷地變得慘白,倉惶低頭,不敢對視。
“她一個弱質女流,自稱身世悽苦,身份卑微,言談舉止卻灑脫大氣,不說一般人家的女子,就是出身官宦的大家閨秀也不見這樣的。但談吐說話又不像江湖中人的匪氣,身手靈活卻不像有武功,我思索許久也無從猜測她到底是何人。但是,單從從飛對她必恭必敬的態度就知道,他們絕非表兄妹這麼簡單。如今她與子澹關係越來越密切,若不清楚她的底細,我實在不放心。”
李聞持緩緩說出心中疑慮,最後看定了楚雙廷,道:“一個月內,你若是查不出流雲和從飛的身份,就不用再回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