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靜地覆蓋了所有的落寞與悲傷,卻掩不去那彌散在空氣中的枯萎氣息。
凌晨與黃昏,總是將黑暗與光亮混淆在一起拼成鵝黃的光線,湊成深藍的夜空,零下四度的氣溫就算全力奔跑,嘴邊的哈氣氤氳時,唇瓣只剩下一絲苦笑。
因為寒冷,所以格外想念溫暖,但是,顧幻璃絕不惦念身後窮追不捨的藏獒還有牽著它們的黑衣保鏢。不論是監督,還是追趕,這樣的倉皇逃竄實在是讓她羞憤到極點。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她顧幻璃逼急了就不會上樹麼
南星趕來的時候,樹下黑壓壓的一片人,所有人都抬頭仰望著,彷彿有什麼不明飛行物停留在半空。可惜,沒有火星來客,只有一個坐在枝椏間啃著蘋果怡然自得的小女孩。
他皺起眉看了眼眾人,其中一個連忙站出來訕笑道,“小姐在那裡坐半個小時了,我們上不去,她又不願意下來。剛剛她說肚子餓,所以……”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蘋果核極準的打在他的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落在地上。
“吃飽了自然會下來。”顧幻璃一邊爬下樹,一邊想著,人的潛質果然是無限的。放在以前,打死她她都不相信自己竟然還具備爬樹的技能。輕巧地落在地上,她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對南星用手語比劃道,『冬天最好吃的就是堅果,你們這裡有榛子麼?啊,對了,你要請示夜,那順便問問他,大杏仁啊,核桃啊,還有開心果能不能吃。唉,沒有零食的人生,好無聊。』
南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對身邊的保鏢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
自從顧幻璃回來,夜和她就像是鬧了彆扭一般,從不和對方說話。所有的事情都由南星或是零轉達,對此,顧幻璃倒是不在意。反正她來這裡是學武的,吃好睡好心情好是活著,成天唉聲嘆氣也是活著,她幹嘛非要為難自己呢倒不如開動開動腦筋,折磨別人,給生活增加點小驚喜。
所以,她開始對著南星用手語,反正他不愛說話,她更懶得說。所以,她開始對著零說拉丁語,至於零能不能聽得懂,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反正,夜對她的要求就是,必須完成全部訓練。那麼,訓練之餘,揪揪誰的鬍子,拍拍誰的腦袋,把誰放在道場外的鞋扔到空蕩蕩的荷花塘中當擺設,或是無意將魚刺扔到誰的脖領子裡……像今天這般用蘋果核砸腦袋什麼的,已經是小意思了。
善見城裡,不是沒有正在訓練的孩子,淘氣的更是有不少。但是,像顧幻璃這惡作劇完還不等苦主說就已經是滿臉羞紅,淚水盈盈,那種無辜的表情讓每一個苦主懷疑是不是自己欺負人家小女孩了。
但是,零並不這麼看。某一次,她翹著二郎腿,優雅地吐出一個菸圈,然後對緘默的南星說道,“若不夜寵著她,她能這麼無法無天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他們倆到底會是誰先服軟。”
以前壓腿的時候,顧幻璃還老老實實地正壓、反壓、側壓,現在,她把國際象棋的棋盤擺在地上,一邊下棋一邊壓腿。她不喜歡和零下,因為零下到一半就想毀招,偷換棋子的事更是沒少做。為此,顧幻璃不知嘲笑了她多少次,棋藝不佳不算什麼,沒有棋品棋德,那還真是不下也罷。
但是,南星卻是個好對手,棋風如人,顧幻璃心中暗忖,怪不得夜如此信任他。緘默,穩重,謹慎,果斷,看似木訥,實則腹黑的很。否則,為什麼每次她跑完步,那些黑衣保鏢才去給藏獒加餐。想到這裡,顧幻璃的心裡就實在是鬱悶到極點,偏偏,無論她真麼捉弄南星,結果都是,沒反應,沒回答,沒表情。
只不過,面對零的呱噪,顧幻璃寧願忍受南星的沉默。因為,在安靜中,她可以靜靜地想念哥哥,靜靜地思索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不必訴說太多,若懂,又何必用虛言贅語掩蓋內心,掩飾真相。就好像,冬日裡本該枯萎的花卻在玻璃花房中嬌豔的盛開,這樣的復甦本就是妖異的。哪怕開成盛大的一片,絢麗染亮了蒼白的臉龐,外面的世界依舊是一片空虛的荒蕪。
守在壁爐旁,聽著柴火劈啪作響,看著鮮紅的火光熊熊燃燒,窗外依舊是縹緲無依的黑夜,時光彷彿放慢了腳步,將等待拖長。所謂的眼淚和微笑,還有那煙花般的脆弱,事過境遷後,徒留下記憶的碎光。
還有五天,顧幻璃閉上眼,向後倒在寬大而柔軟的床上。窗外的那個身影她已經發現了,所以,她輕輕出聲,“卡西迪奧?進來吧。”
那個身影始終不懂。
顧幻璃微微笑了一下,裝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你不肯進來,那還是算了吧……只是不知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