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影故意反問道。
顧天熙哼了一聲,轉身面對著落地的玻璃窗,“錢財或是權勢,我喜歡自己伸手去取。至於女人,不過是玩物罷了,她們永遠也沒有資格和小璃相提並論。”
又是那種玩世不恭的口氣,彷彿是嘲弄身邊的一切,姜承影為他的大膽以及霸氣倒吸了一口氣。
“風雲國際現在的規模已經超過了顧氏企業集團,你覺得我會因為這種現實而心生狂妄麼?”顧天熙眺望著夜色以及夜色中閃爍的燈火,冷冷道,“我不會讓父親掌控小璃,更不可能讓他左右我的決定。否則,我為何要將你從風雲國際中剝離出來?”
姜承影注視著他,好像明白了他意思。其實他早就有這個感覺,顧天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掠奪者,沒有像大多數商人一樣對於金錢和權勢抱有狂熱的崇拜。他好像將正在做的事當成一種遊戲,一邊玩,一邊嘲弄著自己和參與遊戲的人。他對於命運的態度以及對顧幻璃的控制慾,再一次毫無掩飾地呈現在自己面前。
“歐陽聿修是一個很適合的人選。”姜承影輕輕說道,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聲音,“溫柔且堅定,有著少年的純真善良與男人的優雅睿智。如果沒有他,小姐的演技不會突飛猛進,是他,將一塊璞玉雕琢打磨得光**人。”
“你是不是還想說,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和小璃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人?”顧天熙回首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分外詭異。
姜承影對於這樣的直白和瘋狂感到一絲恐懼,他能夠理解珍惜,理解寵愛,理解那種掬在掌心的擁有感。但是,親情與愛情是截然不同的,是無法混為一談的。他實在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好友,看著那個追逐夢想的女孩,重重地墜入有悖人倫的地獄。
“我很高興你能如此為她著想。”顧天熙並不介意姜承影一臉的躊躇,若無其事地揮了揮手,“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她身邊的男人為她發狂,而且,越是接近越是瘋狂。”
“總裁,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彎起幅度優美的嘴唇,顧天熙如此說道。
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姜承影輕輕嘆了口氣,不切實際的想法從來都是他不會投以關注的所在。他有太多要做的事,同時,也有太多需要照顧的人,唯有冷靜和理智才能讓他有資格站在顧天熙的身後,作為追隨者。
“沐陽。”顧天熙淡淡地喊了一聲。
守在門外的何沐陽立即推門而入,並且將一疊資料遞給姜承影。在資料的最後一頁,很奇怪的用鉛筆淡淡地勾出一隻蘆葦,纖細單薄的身姿,雖歷經風雨,卻始終保持著堅韌。
姜承影翻看著資料,愕然道,“這是……駱氏最新的合作計劃書?”
“倒也不必太為難他們,只要稍稍增加一點小障礙就可以了。”顧天熙低聲笑了起來,在手心裡悠閒的轉著茶杯,“現階段,一招制敵貌似是空想呢,那麼,就趁他忙碌的時候,讓風鼓起些許波瀾。何況,我還不想立刻失去這個有趣的對手。”
“屬下不明白。”姜承影將資料放在一旁,他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此刻的他不再是經紀人的身份,而是以總裁特助的身份在向顧天熙尋求答案,“這些年來,總裁有許多次機會可以將駱氏置於死地,卻總在最後關頭放他們一馬。如果,總裁認為屬下的憐憫是無用之物,那麼,掌握著數萬人以及其家屬生死的您,這樣的憐憫又算是什麼?”
“少爺只是不想讓他死得那麼痛快。”何沐陽話裡帶著的寒氣簡直像毒蛇的信子一樣讓人毛骨悚然,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像是你對於娛樂產業的構想,在風雲國際看來,沒有對手,自身的競爭力也會降低,而且,成為眾矢之的的滋味並不好受。”
姜承影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某種奇怪地感覺在一瞬間掠過他的神經,原本,他以為顧天熙和駱奕臣之間的戰爭絕大部分都是商業利益之爭,但是,現在看來,顧天熙對於駱奕臣似乎有著極深的仇恨。
就算是因為大學時代,駱奕臣曾經追求過大小姐,可大小姐從未接受過他,又何來的傷害呢?如果用獨佔欲和保護欲來解釋……似乎又能說明一些,但又不算是全部。
到底是怎樣的恨意,能讓顧天熙會將一個人放在刑臺上,一邊施以千刀萬剮之刑,一邊又替他上著最好的療傷藥?
姜承影甚至想到了與顧天熙有著血緣關係的顧文娟和顧憐幽,在“舞隨心動”的比賽現場,他也曾仔細地觀察過從小和大小姐一同長大的顧憐幽。從心理學上講,童年時期,相同的環境會對一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