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臺,以及數個模特衣架。
而她的臥室,佈置得倒是十分清爽,而且雅潔可喜。繪有玫瑰花的米色牆紙,窗子上掛著簇新的淡綠墨綠相間的條紋窗簾,床上鋪著米色和咖啡色相間的床罩。一張小小的藤茶几,鋪了塊舊貨市場淘來的舊式鉤針空花桌巾,兩張藤椅上放了兩個白色仿水貂毛的靠墊。
床頭櫃上,有盞洛洛克風格的米色小檯燈,和一張攝於費城的照片,看起來似乎是她高中畢業舞會的留影。只是,站在她身旁的少年,霸道地攬著她的腰,似是湊在她耳邊低語,唇角眉梢全是笑意。
一切佈置就緒,白幻幽抱著靠墊坐在藤椅上,環室四顧,她有種迷茫的,不敢相信的情緒。想想看,半個月前,她還寄居在倫敦的工人區,每天從學校回家,只要是太陽落山以後,街上就站滿了淪落風塵出賣皮肉的男男女女。而現在,她卻待在倫敦郊區的花園洋房裡,有自己的書房,自己收藏室,自己的工作間。
她還記得介紹她這個房源的中介公司的威廉先生對她說的話,“我不瞭解你,Yu小姐,以你的背景和經濟能力,完全可以在學校附近單獨租下一套別墅,你為什麼偏偏選中這個小鎮?雖然環境和空氣還算不錯,但絕不是最好最適合你的。”
“我希望學會獨立生活,同時,也不會太過疏離於人群。請放心,威廉先生,我不會違約的。”這是她當時的回答。
是的,離開家,離開熟識的人們,在完全陌生的環境,只依靠自己,腳踏實地的生活。當初,她不也是這麼和朋友們說得麼。
翌日。
天,微晴。
白幻幽騎著單車,輕輕哼唱著,“襯衫,穿好,把門關好,撕掉膝蓋留下的藥膏,而你,能感覺到,一起跳動的細胞……”
空無一人的街道,只有幻幽和她的單車,搖搖晃晃,划著“8”字,伴著晨曦的清風,在或平或緩的路上舞蹈。車筐中的牛奶,被她一瓶一瓶,整整齊齊擺放在各家的門口,然後把空瓶子帶走。
蔚藍的天空,襯著綿軟潔白的雲,跳躍著的透明陽光,隨著她輕盈的舞步,驅散最後一絲陰暗。
最後一站,橡樹林深處那間小小的溫馨的花園洋房,也是幻幽現在的家。
白幻幽顫抖著伸開雙臂,就像投入天空懷抱的飛鳥,素淡的花香彌撒著溫暖的味道,凌亂的短髮全數散在風裡。在車輪碾過的履跡裡,有小小的坡度,有細碎的石子,有坑坑窪窪,還有……翱翔
最陡峭的下坡,白幻幽自然沒膽量繼續撒開車把,不過玩心大起的她,趁著車輪不由自主地飛速旋轉時,就那麼伸開腿從坡頂順滑而下,快樂的歌聲隨著風,飄搖。
“你說騎單車的日子呀,喜歡輕輕哼唱著歌謠,喜歡對晴空燦爛微笑,煩惱全部忘掉……”
正在晨跑的歐陽聿修突然聽到悅耳的歌聲,他抬起頭,看著坡上飛速下來的身影,是他起晚了,還是太陽昇起的又早了些。
翠綠的草,碧綠的葉,暈著明黃的光,襯著單車上那個人無憂無慮的臉越顯晶瑩。如果不是歌聲中的俏皮婉轉,他也許真得會誤以為,小鎮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位華裔少年。
明朗的笑容讓那雙靈動的眼眸彎成淡淡的弦月,歐陽聿修一時有些怔愣,他直直地看著單車從身旁掠過,然後“吱”的一聲,停了下來。
白幻幽把車支起來,往回走了幾步,站到歐陽聿修面前,“歐陽先生,早安。”
“是你?”歐陽聿修突然想起來,他的新房客昨天似乎問過他,鎮裡需不需要送奶送報紙之類的短工。
看來,她是個很有效率的人。
歐陽聿修淡淡一笑,“早安,白小姐。”
“這是歐陽先生的牛奶……我直接拿進去吧。”白幻幽微笑著,秋水般的眼眸裡卻流過一絲羞澀,“打擾歐陽先生晨練了,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歐陽聿修點點頭,看著白幻幽推著單車離去的背影,他默默地想,如果她做的早餐不是那種難以入口的食物,也許,他對這個新房客還是比較滿意的。
慢跑完,歐陽聿修習慣性地去浴室衝了個澡。等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空氣中已經瀰漫著咖啡的陣陣濃香和麵包的奶酥香氣。
純棉的鵝黃色桌布上,擺放著牛奶,咖啡,各種各樣的麵包,小巧的玻璃瓶裡分別放著草莓醬,黃桃醬,蘋果醬和櫻桃醬……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穿過,隨著微風,在桌上形成一個個遊移的亮點,剎那間,歐陽聿修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