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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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城市,看著眼前人流如織,耳邊傳來的是不甚熟悉的江南軟語,白幻幽驀然笑了。
她就那麼趁著他們忙工作的時候,偷偷地遛了出來。
只是……
白幻幽苦笑著仰起頭,看著灰暗的天,濃得融不開的雲彩層層疊疊,低低地籠罩,風片雨絲,雨絲風片。
拜託,颱風,快點過去吧她要風和日麗啊
到達賓館,放下行李,只用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白幻幽已然站在盧灣體育館外,站在那兩張海報前。
雨未停,不是很大,淅瀝有聲,聽著甚是冷。一切都染著如煙如露的黴涼之氣,輕柔而又輕愁。而白幻幽,只是痴痴地看著,默默地想著,她從未在這個角度看過他,也從未看過他這樣的笑容。
質樸且和煦,雖然凝著水珠,卻熱了眼,暖了心。
將這份沐雨經風的仰望打破的是身後的笑聲和尖叫,回眸,笑。不用言語,無需詢問,白幻幽看著那些和她一樣凝望、微笑、拍照、尖叫的女孩們,深深瞭解,她們是一樣的,一樣的身份,一樣的興奮,一樣的迫不及待。
只是這時,白幻幽覺得有些孤單。因為此時此刻是需要同伴的,否則,一個人的瘋狂總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無從傾訴。
索性,幾個小時後,白幻幽順利完成了從寸言到話癆的轉變。安若西還是老樣子,所以,當她們重逢的時候,興奮不是簡單的疊加而是成倍的擴大。
白幻幽和那些女孩一起笑著走過無數個巷口,話題永遠圍繞著海報上的那個男人。從歌曲到角色,從懵懂的少年剛剛復仇的刀客,從猜測開場曲到笑談回來以後不但是收白菜手軟,收包子也要收到手軟……
就在她們回到賓館開啟電視準備繼續聊天的時候,一個簡訊讓安若西從床上一躍而起。真得是一躍而起白幻幽一頭霧水地被安若西拉著在窄窄的街巷狂奔,白幻幽突然想,如果這勁兒頭放在上學時,每次短跑的測試,安若西絕對是滿分。偏她在網上還總對自己說,她是個運動白痴……
其實,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只是激發潛能的因素卻是有限,甚至是稀缺的。有的人,一輩子也沒有遇到過,而白幻幽,遇到了。
這絕非“遇之吾幸,不遇吾命”的問題,其實,他就站在那裡,不遠不近,只是沒有人能料想到,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相遇,以何種表情、何種聲音說一句——“原來你就在這裡”。
如果玻璃門的另一邊是海,白幻幽想一定是藍得純淨,藍得深湛,藍得溫柔恬雅。真得是海麼?她有些迷惑,明明是黑暗一片,為何她彷彿看到了海水的波湯湧動,潮起潮落。
天地是那樣的寂靜。
藍錦緞似的水面上,起伏著一層微微的漣漪,像是尚未凝固的玻璃漿液,那是他在夜色中排練的歌聲,猶若醇厚的酒液繞在唇齒之間,悠揚地穿透黑夜,穿透她漸漸混沌的靈魂。沒有了思想,連身旁有人來了又去的場景,似乎都是靜止的,彷彿連喃喃自語都成了一種褻瀆。
誰的眼睛微微蒙上了一層迷濛的氤氳,是他?還是她?亦或是每一個人?
汙濁的空氣,如潮的人流,殘酷的現實,鋼筋水泥的都市叢林中,習慣了妥協,習慣了碌碌無為的生活,習慣了黑與白之間的那抹灰色。
真實?
什麼是真實?
白幻幽找不到答案,也沒人能給她答案。
直到那一刻……
“獨角獸”神情異常的莊重肅穆,盔甲熠熠閃耀著銀白泛金的清冷光輝,像一尊雕塑般靜靜地佇立著。
音樂飄蕩在空氣裡,很快便被歡呼聲揉碎了。
陰沉的夜色在射燈的光芒裡再也無法漸漸地濃重,只能躲在燈光人影尋不到的角落裡,鬱卒地嘆息。
這樣的開場曲超乎想象,一瞬間,心緒如水流動,水波里漣漪萬千,愕驚、驚喜、喜悅、悅慕……種種般般,翻卷起伏,如碧海生波,迭浪不休。
此情此景,再多的話都難以形容那份悸動。
像現在這樣,在角落裡,以一個普通粉絲的身份遠遠地望著他,望著過去的葉青嵐,望著現在的歐陽聿修,望著未來的……
就在樂曲結束時,她突然看到歐陽聿修朝著她的方向,溫柔地做了一個手勢,之後,是那句默而無聲的“我愛你”。
短短的無聲的三個字,輕柔得像是一根羽毛緩緩掃過她的心,更像是一片沒有邊際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