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不可破,哪怕牆壁上的刑具換做了地圖,你身邊多了書籍多了教授,但這監牢還是監牢,未曾改變。監牢不可變,那麼只能你自己來變。屈時頭腳對摺做孫子,直時昂首挺胸大丈夫,都幹得了,才是梟雄。”
“大隋不需要梟雄。”
方解認真的說道。
“大隋不需要的是做梟雄的人,而不是不需要這樣的心。”
寧言道:“手握重權者,誰無梟雄心?”
“先生這話,若是被人聽了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這算的什麼大不敬?且我本就是戴罪之身,還怕再多些?陛下也知道我的秉性,直言說這些的未必是賊子,滿口阿諛奉承的未必是忠臣。你將來若是能走出這裡,必然從軍。我只是在告訴你一件為將者必須明白的事。”
“只要最後能打贏,你何必在意什麼手段?現在的日子雖然看起來有些悽苦,讓你不甘,可你若是連這點都不能忍受,如何在心裡裝進一場戰爭?一場勝負?若是連一場勝負都裝不下,還有什麼資格談未來成敗?懦夫白痴一個,死不足惜。”
“你心裡是學堂,這裡便不是牢獄。你心裡是牢獄,何處都是牢獄。心裡不甘,即便行走與光天化日,也終究滿心隱晦森寒。心裡平靜寬闊,何止能跑得千軍萬馬?你現在學,不是心甘情願舒舒服服的學,而是逼著自己在學。雖然兩者都是學習,但得到的東西天差地別一去千萬裡。”
方解喃喃的說了幾個字:“心態……學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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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來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來了
方解在大內侍衛處的密牢裡到底關了多少日子,他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概念。這樣一個黑白混淆日夜不分的地方,想要把握住時間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但是幸好,從卓布衣來訪離去之後,他就不再孤單。
丘餘是每日都會來的,或是因為對這少年的歉意,或是因為她對這副身體的好奇,但無論是因為哪一種,方解對她都必須生出敬意。寧言教授說,方解被扣下押入大牢的當天,丘餘一怒砸了周院長的桌子,拆了周院長的屋子,這可是需要大魄力才能幹得出來的事。方解確定在演武院敢這麼幹絕對不多,說不得就丘教授一人而已。
隻言片語已是恩,何況是野蠻強拆了周院長的房。
方解曾經問過丘餘,砸了周院長的桌子拆了他的房子有什麼感覺。恰是丘餘要離開返回演武院的時候,這女人負手而行,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個字。
“爽”
所以方解確定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惹。
他閒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會想,自己還要被關多久?這樣關著不放,殺也不殺,赦也不赦,最是熬人心境。幸好寧言教授一番話讓他想明白了許多事,所以也就漸漸平靜下來。雖然還做不到享受,但勉強做到心平氣和讀書,安靜踏實修煉。
他不知道的是,這段日子皇帝陛下其實已經把他給忘了。
西北的戰事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數十萬從其他各道調往西北的大軍已經就位,足夠供給百萬大軍的物資也已經到位,再加上西北各道駐軍,邊軍,如今在山東道境內雲集的人馬已經不下七十萬。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而樊固城,就變得更加重要起來。
長安城已經入冬,樊固這邊自然更加冷的讓人不適應。不過這裡本來就沒有四季之分,反而是再往西行,到了蒙元帝國深處氣候又逐漸變暖。據說金帳所在一年四季如春,但大隋沒人見識過。
樊固再往西,越過狼乳山脈是蒙元帝國滿都旗的領地。這裡基本上與樊固沒有差異,只是風似乎更大一些。滿都旗旗主滿都拉圖是個強硬的主戰派,他歷來主張對大隋兵戎相見。這些年來大隋西北邊軍與蒙元邊軍之間的摩擦,多出自這個滿都拉圖的授意。
狼乳山對面有涅槃城,是蒙元最東方的邊城。涅槃城中有兩千蒙元騎兵,為將者是滿都家族的後起之秀滿都狼。
大隋數十萬雄兵雲集山東道,滿都狼自然早已經知曉。他在得到訊息的當天,就連夜派人趕回滿都旗治城雲臺城。滿都旗是蒙元諸旗領地比較小的一個,但也有數千裡規模。滿都拉圖多多少少和黃金家族有些血緣關係,雖然極偏遠,但這種血緣關係讓他也能名正言順的以貴族自居。
統治蒙元的黃金家族,姓闊克臺蒙,蒙元語言的意思是有翅膀的狼,現任大汗的名字叫做闊克臺蒙哥,大隋人習慣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