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青牛一聲大喝,那巨大的幻象也跟著張嘴,就好像是幻象說出來的話語一樣,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緊跟著,整個沐府兵的大營都沸騰了。當值的將軍緊急下令吹角,軍營裡一隊一隊計程車兵朝著轅門這邊聚集過來。
轅門扣的沐府兵只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再看時,一個白衣獨臂的年輕人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方解”
這個白衣青年叫出了方解的名字。
“沐閒君”
方解也認出了他。
……
……
“黑旗軍武王果然好氣魄,只帶著幾個隨從就要來踏破我沐府大營?”
沐閒君的聲音很冷,就好像萬年不化的堅冰。他死死的盯著那個黑衣青年,本以為再見時會很平靜,卻依然難以抑制心裡的波濤。這兩個人遙遙相對,一黑一白,如此的醒目。
沐閒君托起自己那條空蕩蕩的衣袖,問方解:“一別三年,還記得當初如何斷我一臂的嗎?”
方解點了點頭:“雖然不算什麼成就,但還沒忘。”
沐閒君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濃烈的仇恨,很快就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曾經想過很多次,你我在再次相見會是在怎麼樣的一種場合。我曾經想過,選一個最合適的地方找你復仇。卻從不曾想到,第二次相見是你打上門來。”
沐閒君雖然還在笑,但語氣卻越來越寒冷:“是來殺我父親和我的?”
“當殺則殺,能不殺,則不殺。”
方解的回答,語氣平淡無奇。
“好一句當殺則殺!”
沐閒君往前垮了一步:“若不是你,沐府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若非是你,我也不會失去一條胳膊。若非是你,我父也不會日漸憔悴!這一筆一筆的債,就算你不來,我終究也是要找你去要回來一些的。”
方解緩緩搖頭:“即便沒有我,沐府當亡還是要亡。”
“君兒”
臉色陰沉的沐廣陵從大營裡緩步走了出來,叫了沐閒君一聲後說道:“你先退下,武王遠來是客,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失了沐府的待客之道。曾經我沐府門客三千,雞鳴狗盜之輩尚且奉為上賓,堂堂大隋第一個外姓王大駕光臨,怎麼能失了禮數?”
沐閒君沒再說什麼,走到沐廣陵身邊站住。
“見過王爺”
沐廣陵深深一拜:“我現在還視自己為大隋之朝臣,所以當對你行禮。”
方解搖頭道:“你做這些舉動,心裡舒服嗎?“
沐廣陵眼神一寒,殺機突起。
方解那雙眼睛,似乎能穿破夜色直接看穿沐廣陵的心思:“你這人虛偽了幾十年,已經忘記了自己這是虛偽。沐閒君恨我,溢於言表,這是真性情。你比他還要恨我,卻為了自己那所謂的氣度而憋著心裡的怒氣,想必不會好受。”
方解道:“你是大隋之臣也好,不是也好。對我行禮也好,不行禮也好。你我之間的關係,也早已經不能同處一室。”
“說的好啊。”
沐廣陵冷笑道:“你是要做皇帝,對不對?”
方解看著沐廣陵,反問:“你能做?”
沐廣陵的表情幾乎都扭曲了,卻還強忍著。
“難道你來,是想用江湖上的方式瞭解你我之間的恩怨?”
他問方解。
方解道:“我來,只是想勸你一句。當初我在雲南道的時候,曾經安置了不少南燕的朝臣,這些人雖然失去了權勢地位,但最起碼可以帶著家人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富足的繼續生活。我知道你是斷然不會這樣選擇,但還是要勸一句。”
“多謝王爺賜教。”
沐廣陵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為何還不動手?”
……
……
沐廣陵門下一個江湖客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極氣憤。他上前幾步,指著方解大怒道:“莫要以為你現在佔了優勢,便能如此飛揚跋扈。說到底東疆還是沐府的地盤,你以為帶來幾十萬人馬就能在這片大地上橫行無忌?”
他招了招大喊道:“願為國公爺赴死之人何在?!你我一同上前!”
噗噗噗噗的聲音響起,幾十具屍體被人從黑暗處丟了出來,就丟在方解和沐廣陵之間的空地上。這些屍體皆是沐府門客,剛才想趁著方解和沐廣陵對話的時候繞過去,從背後偷襲。結果一個都沒能靠近,全部在無聲無息中被殺。
看著那些屍體,之前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