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之外,也沒有人再這麼拼。方解麾下的黑旗軍,都是瘋子。”
宋自悔沒有否認,雖然他加入黑旗軍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比起手下那些將領來說或許都要短,但他和其他黑旗軍將領一樣,都不認為蒙烈這句話是貶義詞。瘋子,有時候在形容人的時候,是帶著敬畏的語氣的。
“我也是。”
宋自悔點了點頭,看著蒙烈問:“其實你也是瘋子,在這樣的天氣下,本不適合出兵,但你還是帶著人馬來了。”
蒙烈沉默了一會兒後問:“你為何而戰?”
不等宋自悔回答,蒙烈繼續說道:“你為的必然不只是自己的前程,你還為了你的族人,軍人的榮譽,國家的尊嚴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為什麼來了。那些畢竟都是我的族人,哪怕我們不久之前曾刀兵相向。”
宋自悔理解,他自然理解。
如果他和蒙烈換一個位置的話,只怕他做出的選擇也一摸一樣。不管之前和同伴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當面對外敵的時候,這些不愉快都可以暫時忘記。
“我不是不該帶兵來救他們”
蒙烈抬起頭,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臉:“我是不該帶入關,入關當初我能勸阻住大汗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全軍覆沒的事。我想問你一件事大汗在南邊是不是已經敗了?他可還活著?”
“具體我也不知道。”
宋自悔搖了搖頭:“但我可以肯定告訴你,蒙哥確實敗了。因為主公下令在靈門關一線的黑旗軍幾乎全部撤離,意味著什麼你自己也應該猜到。至於你們的大汗到底死沒死,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無所謂了。”
蒙烈心灰意冷的笑了笑:“今日這一戰之後,我蒙元再無可戰之兵,就算大汗活著又能怎麼樣?蒙元的實力要想恢復過來,沒有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行。我只是到現在也不明白,當初大汗為什麼要東征。”
“我能死嗎?”
他忽然問了一句。
宋自悔想了想,點頭:“如果我將你生擒送回長安城裡,我的軍功比殺了你或許還要大些。但就因為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答應你。”
宋自悔指的是那句:你應該理解我為什麼要來了,那畢竟都是我的族人。
“謝謝”
蒙烈掙扎著站起來,然後跪倒,朝著西邊草原的方向叩首:“願狼神保佑草原從今天開始有一百年的太平,那樣的話我的族人就能重新恢復生機。願狼神保佑蒙元不滅,若蒙元國滅,草原不可能有那一百年的平靜。”
“你的願望,也許狼神都無法答應。”
宋自悔嘆息了一聲:“今日一敗之後,蒙元國力大損,無可戰之兵,那些受了蒙元千年壓迫的草原部族,焉有不反之理?從今日開始,草原將一片混亂,各部掙扎廝殺不斷,就如我中原幾年前一樣,天昏地暗。”
這個世界有很長的歷史,歷史中從來不缺少一戰成名的將軍。比如蟄伏多年,憑滅南陳一戰而名揚天下的李嘯。比如中規中矩十幾年,憑滅商國一戰而威震四海的羅耀。
今日,憑崖山一戰,宋自悔的名字註定了會在西北大地乃至於整個草原上被人傳揚。
但是,他名氣的響亮卻不僅僅是這一戰勝了。
而是因為殺人太多。
這個看起來斯文謙遜的書生,在崖山一戰之後下令屠盡所有蒙元戰俘,然後以蒙元人的馬和馬車將所有的人頭用石灰儲存,一路送到了草原上。就在曾經滿都拉圖的那片草場上,堆起來幾十座高高的人頭山。
從此之後,草原人聞宋自悔的名字,不敢起東侵的念頭。便是佔據了一大片草場的蠻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立刻派了使者求見宋自悔,表示願意臣服黑旗軍。宋自悔卻不肯見那使者,讓他直接去了長安城
東疆
時隔幾年之後,方解再次踏上了這片大地。
“納蘭將軍派屬下來迎接主公。”
納蘭定東麾下的一員郎將在洞庭道差不多最東邊的地方迎接到了方解,這個叫魏奎的中年將領曾經也是大隋的戰兵出身,當初不過是個校尉,因為累積軍功現在已經升為正四品的鷹揚郎將。
“戰事如何?”
方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魏奎將東疆的戰事說了一遍,尤其著重的說了關於沐閒君的事。當方解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屬下來的時候,納蘭將軍帶著人馬出征去搶沐府的糧草了,留下沐閒君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