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頓,嘆道:“更糟糕的,是阿瑪手下的人裡,有好些人都很欣賞我;母親孃家那邊,外祖父母雖去世了,但兩位舅舅,卻更支援我。也因為這樣,大哥對我猜忌更深。我夾在中間,著實難做人。”
淑寧知道他兩位舅舅都是武官,品級不低,眼下一位在湖南,一位在貴州,但家族勢力還是有地。她仔細考慮了許久,開口道:“若你真的不願意當世子,總要表明立場才好。你大哥是嫡長子,又早早有了軍職,可說是理所當然的世子人選。但若拖下去,你幾個弟弟們都長大了,這世子之位的歸屬就說不清了。照我說,你兄弟既然有嫌隙,若你能說服王爺上書請立你大哥為世子,你大哥定會明白過去是誤會了你。你們兄弟自然就能和好了。否則,再這樣下去,你大嫂又與我們不和,你們兄弟之間…此事你需得當機立斷。”
桐英默然,緩緩點了點頭:“的確,是該做決斷了。”
二二三、世子
夫妻倆商量了一天一夜,才把說服簡親王時可能用到的論據都想清楚了,細細考慮了應該採取的辦法。
機會很快就來臨了,過幾天就是皇太后的壽辰。雖不是整壽,並未大辦,但該孝敬的東西還是要孝敬的。桐英這邊新開府,照規矩要另備一份禮,但他新婚燕爾,也沒什麼精力去親自過問,淑寧又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規矩,所以通通交給羅公公與尹總管去辦,備了些應景的古玩玉器與幾樣藥材便罷。
他們把這些禮物都送到簡親王府,與王府這邊的禮一起送進宮去。繼福晉照例是要隨著進宮的,因此桐英這天早早便與淑寧一起過王府來,想趁此機會向父親進言。
不料簡親王見了兒子,便招呼他去陪自己欣賞一把近日新得的好刀。而這邊廂,郭福晉已經要拖走淑寧,要她陪她們去打牌了,因繼福晉正在作進宮的準備,她們三缺一沒法玩。桐英向妻子作了個眼色,便隨父親進了書房。
淑寧目送桐英遠去,有些擔心。時機估計錯誤,繼福晉還在府中,不知要不要緊?有個管家跟著簡親王與桐英過去了,會不會有問題?不過就算事情傳出風聲來,也未必不是好事,不管桐英能不能說服王爺,至少雅爾江阿那邊會知道弟弟的心意吧?不容多想,她定了定神,先應付起那幾個女人來。她可從來沒玩過清朝的紙牌呢。聽說老太太以前很喜歡,常與媳婦女兒孫女們玩,只是大伯母那拉氏當家後,便不許家人再玩這種遊戲。她在外頭長大,佟氏又不喜歡,所以還真沒學過呢。她捏了捏荷包與袖袋,似乎本錢還是足的。希望不會輸得太慘。
卻說桐英這邊,簡親王新得的那把刀,果然鋒利無比,刀身發著寒光,隱隱有些泛紅,錯金掐銀絲的鞘,上頭似乎還沾著斑斑點點烏黑的痕跡。殺氣撲面而來。這是一把上過戰場、沾過人血的刀。
簡親王對此刀衷愛不已,但桐英卻沒什麼興趣,只是隨口應和著。簡親王見他心不在焉,有些掃興,便收了刀。直接問他在想什麼。
桐英趁機向父親說起冊封世子的事,勸父親及早立下世子,並表明了自己支援長兄地想法。畢竟,兄長年紀不小了,象他這樣的成年嫡長子。又有了兒子,還沒封為世子,在各王府中是不尋常的。
桐英道:“額娘是阿瑪的結髮元配。按規矩,她所生的嫡長子,本就該是世子。小時候倒罷了,如今大哥都二十多歲了,在朝中也是一員大將,聲名日盛,在兄弟們當中,無人可與他相比。侄兒現在一天天地長大了。大哥卻得不到正式的冊封,著實尷尬。府裡…難免有人會生出各種想法。阿瑪還是早早請封世子吧,將大局定下,家裡也就…安定了。”
簡親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盯著桐英道:“我知道你向來敬重你大哥。不過…你也一樣是元福晉嫡子,一樣已成家立室。先前平噶爾丹時,也立有大功。你除了不是長子,一點也不比你大哥差,難道對這世子之位…就沒什麼想法?”
桐英忙跪下道:“兒子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雖先前立過些微功勞,但只是因緣際會罷了。皇上若用得著兒子,兒子便去用心辦事。皇上若用不著兒子,兒子便只期望能過些安安穩穩、清清閒閒地日子就好。每日看書畫畫,騎騎馬射射箭,對於朝廷上的事,著實沒什麼興趣。因此,並沒有當世子的心思。這都是兒子的肺腑之言。”
簡親王皺皺眉,道:“你就是這個脾氣不好,我還以為你這幾年改了呢,誰知還是這樣!那些書畫什麼的,就真地這麼有趣?我們家世代都是馬上的英雄,怎麼就偏生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傢伙!”
桐英不敢頂嘴,過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