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草了。
任豐蹲下了身,伸手撫摸著那塊當做墓碑的木頭,上面沒有刻字,當日的遊俠太過匆忙,也沒有工具。
他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就好似小黃活著的時候他的撫摸一樣。
遊俠站在一邊,他知道現在去安慰並不是時候,所以他選擇了緘默。
任豐摩挲著那塊木塊良久,這才開口,那聲音帶著淡淡的哽咽,“我以為我會很難過的,小黃,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發現沒有我想的那樣難。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但是現在想想,即使沒有這一次的意外,你也不可能陪我一起走到最後啊!如果你有下輩子的話,投胎做個人吧,然後來找我,或者讓我找到你,到時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在一起,好嗎?”任豐如此說著,便站起了手,眼眶裡掛著眼淚,嘴角卻帶著釋然的笑,“謝謝你,小黃,還有,對不起。我救了你,卻也害了你。”眼淚在這句話結束的時候終於掉了下來。
遊俠走到了任豐身邊,將那顆哭泣的腦袋摟進了懷裡。對於神神鬼鬼遊俠顯然是不信的,但是此時此刻,他仍是說道,“你安心的走吧!小豐我會好好照顧的。”
兩人站在分墳前許久,“走吧。”遊俠道,任豐點了點頭。
死了便是死了,心中是記得的,感念著的,但是人的記憶也是可悲的,總會將那份無論多麼激烈的感情慢慢的磨到消逝……
一室的雍容華貴,可以看出主人的品位,雖然奢華卻又不失雅緻。龍涎香淡淡的煙霧從四方紋蟠龍金鼎中飄出,帶著股飄渺的味道。
“如果有下輩子,投胎做人,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生活,好不好?”少年的臉,掛著眼淚,清晰而又模糊。這是真還是假?淳瑜並不知道,但是少年的眼淚讓他心悸,他伸出手想去為那少年擦淚,但是手無論如何往前,卻是怎麼也觸碰不到,甚至那人似乎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看著一個男人,熟悉的身影,將少年攬進懷中,“你安心走吧,小豐我會好好照顧的。”
這句話,明明不是對著他說的,但是,淳瑜緊咬了牙關。若是可以他會立刻衝上去將兩人分開……但是為什麼?
不,這些話就是對著他說的,在那個夢中,他便是那隻已經死去的狗,而此刻少年便是在與他,與那隻狗告別。
但他並不是只狗,他是大夏朝的啟睿王爺,打死他也不可能去承認他是少年飼養的一條狗。但是現在心中翻湧的情緒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該起了,再不起該誤了朝會了。”耳邊胡來的悅耳女聲打亂了他的思緒。
淳瑜倏然睜開了眼,那雙眼清明,就好似從未睡著過一般。
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那個少年了,任豐,這個名字在夢中他一直想要喊出口,但是一隻狗怎麼能說人話?想到那隻愚笨的狗,竟然還因此而自怨自艾,淳瑜便不自禁的咬牙。
今日的夢與往常的卻不同,往常的夢多半是安逸的,與少年在一起生活的回憶,很多時候都讓夢醒的淳瑜不齒,因為他竟然沉溺其中。但此次就好像是在告誡著他什麼一般……少年與他告別了,就是……再不相見?淳瑜伸手撫了撫因為做夢而疼痛的頭,這是以前的夢不會出現的症狀。
這段日子的將養,他的身體雖然依舊消瘦,卻也不似原先那般的皮包骨頭了。畢竟用的一樣樣都是天下間難得的珍寶,自是立刻見效。
起身在侍從的服侍下穿上了朝服,對著那半身銅鏡中印出的自己,淳瑜蹙起了眉頭。
“看來王爺今日的心情不佳啊?”散朝後,歐陽鈺加快了腳步跟上了面前的啟睿王爺,略帶調笑的說道,“這言辭犀利的我看那李大學士只差腳軟的直接跪地了。”
啟睿王爺淳瑜斜眼瞥了身邊的男子一眼,男子見那臉色便識相的閉了嘴。
“歐陽鈺,你信不信夢中的事?”啟睿王爺忽然開口道,他的頭微微仰著,望著天空。
“夢中?”歐陽鈺微微挑眉,“那要看是什麼事了?若是嬌美女子,臣下定當竭盡所能尋到其人。畢竟心中惦念著,也是令人心煩的啊。王爺這麼說,莫不是近來夢魘纏身?”
兩人的步子極慢,聲音也不大,周遭的官員偶爾投來詫異的目光,卻在之後又立刻扭頭離去。非禮勿聽,更何況聽了說不定還得自己膽戰心驚……
啟睿王爺沒有應答,他看著那片湛藍的天空,卻如何都覺得在夢中那片山坳中看到的天要更藍更清澈一些。
歐陽鈺站在啟睿王爺身側看著王爺的側臉,總覺得這大病之後,王爺似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