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想著趁年前回家瞧瞧,這才從大門內的門板上看到李慕啟留給他的一封信,還是用條繩子掛在那裡,信裡只說約他到雲錦樓見個面,並沒說清緣由,他看著信尾上的日子竟也沒有過去多久,約定的時間更是湊巧地正好在今日午時,傅煜煬想了一下,便吩咐金橋儘快收拾好屋裡,然後去赴了李慕啟的約。
傅煜煬主僕倆來到雲錦樓的大廳裡,小夥計聽得是傅家大郎來了,便找來當家掌櫃的親自送他去後院裡,掌櫃的一邊領著人穿過兩三個小門,一邊說道:“李大郎每隔幾天總會來一次,兩個月前已經交代過某,若是傅大郎君來了,直接引到裡頭找他就成。”
“原來如此,真是有勞掌櫃的了。”傅煜煬心下了然,看來那封信怕也不是李家大郎早算準他回家的日子才掛上的,而是幾天就換上一封,畢竟國子監的旬休好打聽,但他幾時會回家卻是連他自己都很難事先知道,李家大郎不直接去國子監找他,反而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法子,想必是遵守著他不想讓楚大郎知道那件事的緣故。
“傅大郎君從這裡可以進去就能見到李大郎,你小心慢走,待會兒某再送些糕點過來。”陳掌櫃在一扇小門前停下,客氣地對傅煜煬說道。
“多謝了。”傅煜煬微一拱手,然後示意金橋上前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有聲響傳來,金橋才連忙推開小門,讓傅煜煬先行一步,自己又隨後入內。
“你來了?”李慕啟在一個竹篩面前揀著藥材,知道傅煜煬到來,他也只淡淡地掃過一眼,悠閒地拍拍手上的藥材殘屑,又走到一旁的水桶裡洗了手後,才往院子一角的石桌旁坐下。
傅煜煬很是沉得住氣地等李慕啟開口請他落座,他才來到石桌旁,與李慕啟對向而坐,卻是不曾主動開口相詢那件事的後續。
許久,李慕啟只得先忍不住地輕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氣,就不想問問那對耳環是不是真的血玉?對於崔大娘子有沒有用處?”
“有用無用也是李大郎君說了才算數,不過某相信李大郎君不會妄作小人。”傅煜煬搖搖頭,十分自信地回道。
“哧!算你識相,那一對血玉耳環,沛國公夫人讓人重新打造了,改成一對耳墜和一隻金絲嵌珠手鐲,耳墜給崔大娘子,手鐲便交還於你。”李慕啟嗤笑一聲,卻又不得不承認傅煜煬雖是寒門出身,但論起氣度膽量絲毫不輸任何世家出身的郎君,更別說日後若能被六皇子看重,少不得有份光明前程,如此看來,倘使他真的心怡楚家九娘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物件。
“某先謝過李大郎君了,那…。”傅煜煬拱手致謝的同時,又狐疑地看著李慕啟,久不見他拿出手鐲,心下有些納悶。
“沛國公想見見你,等下次旬休,你再出來一趟,某自會領你到沛國公府拜訪。”李慕啟大約也明白傅煜煬的意思,卻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
“能夠親自拜見沛國公,某自是感到榮幸之至,只不過萬一申國公那裡問起其中緣由,某怕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傅煜煬此時又有些懊悔未曾及時伺機向楚安霖解釋他透過李慕啟之手,將父母留下的血玉賣給沛國公的事,如今沛國公邀他一見,他又無法矯情推託,不免頓時間陷入兩難之境。
“這事是趙六郎的意思,若你覺得對申國公不好交代,某也無話可說,只是某認為即便申國公知道了,他也會樂意你與沛國公往來,畢竟在明面上他們各自與兩位皇子關係親近,但有時候關係親近卻不等於支援對方,申國公於朝廷中立足多年,許多事已然身不由己,但他肯定不樂見你與他一起綁在同一條船;上。”李慕啟也不拐彎抹角,很是直白地點出一些傅煜煬無法瞭解到的局勢。
“李大郎君這一番話,某不敢反駁,但你又如何肯定沛國公會真心幫助某在仕途上更加順利?”傅煜煬甚是疑惑地反問一句。
“只要你能表現出足以讓他看重的才能,再加上你先前對趙六郎的救命之恩,他自然願意全力扶持,更何況…。”李慕啟說到這裡,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更何況什麼?”傅煜煬心下著急不解,忍不住脫口問道。
“你與楚家大郎交情深厚,他多少也得顧全未來女婿的面子吧?難道要讓別人以為楚大郎識人不清,連朋友的好壞都不懂得選擇?!”李慕啟挑了挑眉,敷衍似地解釋道。
“是嗎?”傅煜煬直覺地認為李慕啟原本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理由,不過讓李慕啟一提醒,他才想到如果見過沛國公之後,一切都能順利的話,他是不是也還得找個什麼理由向楚安霖解釋他如何跟沛國公搭上線的事?畢竟他們往來多年,